”
美娘神色复杂地看着江南,即便她如此利用她,在这紧要关头,江南还在为她洗清嫌疑吗?
美娘伤心道:“江南,我待你不薄……”
江南越是咬紧美娘不放,李淮舟越是松了一口气,“将这刺客压下去好好审,逼问出她的同党来。”
梅景琛到现在已经完全明白怎么回事了,恐怕是胆大包天想要弑君,叫皇帝给识破了,她怎敢如此莽撞?李淮舟能坐稳皇位又怎会简单?再说,当下并非好时机。
***
李淮舟挥退了所有人,独独留下来美娘,却又不吭声,叫美娘惶恐不安。
“哥哥,我没有……”美娘急着向李淮舟证明自己的清白。
李淮舟也不说信还是不信,反而问她:“那日……皇后都对你说了什么?”
美娘心虚地低下头,嗫嚅道:“就是同皇嫂起了争执……”
“还敢撒谎!”李淮舟一拍桌案,吓得美娘抖了抖。
美娘犹豫再三,抿了抿唇,索性全招了,“皇嫂说,我和亲是你和母后的主意,还有……说……”
“说!”
“说越国公伤天害理得的银子都入了国库,哥哥知情。”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已经听不见。
李淮舟见她老实,没有隐瞒,彻底放下了心,问:“你信吗?”
美娘摇摇头,“不信。”
李淮舟嗤笑,“既不信,那你慌慌张张跑什么?朕难道会杀了你不曾?”
美娘知道李淮舟不好糊弄,被盘问了半天来了气,抬头怒道:“母后要将所有人处死,申瑶和梅恪这么小,我不赶紧跑,母后变了主意怎么办?”
“你是我哥哥,咱俩一母同胞,我不信你还能信谁?你若真要杀我,何必大费周章御驾亲征来北地接我?”
“就算……就算皇嫂说的都是真的,你依旧是我哥哥,我也同样要维护你。”
李淮舟终于笑了,走过来敲敲她的脑袋,郑重道:“昭华,你要知道,哥哥最疼你,日后,遇到危险再不能如此莽撞扑过来,朕有护卫,还轮不到你保护,顾好你自己,别让朕担心。”
美娘点点头。
***
美娘出宫时,一个莽撞的宫人撞上了她。
“瞎了眼了,有没有规矩,冲撞了公主,你有几个脑袋够砍!”阿芙怒斥。
美娘见这宫人吓得直磕头,软了心肠,“罢了,下次小心些。”
宫人千恩万谢地走了,阿芙还在气愤,“公主就是太心善。”
美娘笑笑,没说话。
待上了马车,美娘突然吩咐阿芙,“寿康宫的纸鸢忘拿了,你亲自跑一趟,小心些,别弄坏了。”
阿芙方才也听到美娘说是皇上做的,领命而去。
美娘将手里捏着的纸条拿出来,展开一瞧,陌生的字体龙飞凤舞地写着一行字:身边有他人耳目,切不可再轻举妄动。
梅景琛。
美娘回想身边的所有人,此人,倒有几分护着她,否则,她不可能这么轻松离开养心殿。
知道她所有计划的,除了阿芙便是无影。
阿芙是母后所赐,无影是李淮舟所赠。
果真,谁都不能信吗?
***
美娘那一扑,扯到了腰间的伤口,她便传了赵韵过来。
赵韵听说江南被抓,有些神思不属,给美娘换药时,指甲不小心刮到美娘的伤口,美娘惊呼一声,赵韵才回过神来,忙跪地道:“公主恕罪。”
美娘盯着她紧张的脸,问:“赵韵,本宫待你如何?”
赵韵道:“公主待我有再造之恩,没有公主就没有赵韵今日。”
说不得,她早已被沉了塘,变成了游魂孤鬼。
“所以——你放过我是吗?”
赵韵瞪大了眼,对上美娘知晓一切的眸,仓皇不已:“公主……”
“幸好你聪明,在宫里从未与江南接过头,否则,你为江南提供毒药的事,你以为不会查到你头上?”
“公主是何时开始防备我的?”赵韵艰难地问。
美娘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在皇上面前为你据理力争,是为了让你施展你的才能,向天下人证明,女子不比男子差!希望有更多的女子以你为榜样,不再成为男子的附庸!”
“你在太医院受排挤,我便想着替你寻到父母亲人,不拘是做什么的,我向皇上要个官,也能成为你的依靠,哪里知道,你竟然是赵士贤的女儿!”
“我父皇判你家男丁斩首,女眷充妓,那时你已知事,身怀血海深仇,岂能不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