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脊雪山(1 / 2)

气氛凝滞了好久,尴尬到伊芙琳都想从这块悬崖上跳下去了,阿贝多才终于开口打破死寂,“回去再说吧。”

问题没解决,结果就是两人一路沉默着回营地谁都没再说话。

其实伊芙琳也想过坦白身份的问题,但“其实你朋友没了,现在她的灵魂是我”这种话,她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先不说阿贝多能不能相信,他的朋友以这样一种甚至可以说是荒唐的方式离开,换谁都不能接受吧,而且还要她这个接近于罪魁祸首的人把这个噩耗告诉他。

伊芙琳一路上越想越崩溃,越想越绝望,好几次想干脆现在赶紧跑了从此两不相见算了,总也好过回去之后不知道说什么的尴尬处境。

逃避可耻但有用。

但转念一想,这里是雪山,龙脊雪山,夜晚气温骤降危险性飙升的龙脊雪山,她这个脑子和身体能不能成功在无补给无热源无外援的情况下跑出去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她才不想才穿越过来没多久好不容易病好能下床就一命呜呼无人在意地死在雪山。

伊芙琳想到这就咬咬牙,惨,太惨了!谁还能比她更惨!

回程的路无比漫长,也许是心理因素在作祟。

终于回到无比温暖的营地,一想到接下来要面对什么,伊芙琳心如死灰。

“我应该早点想到的。”阿贝多率先开口,语气平淡,“身体的损伤如此严重,记忆的损伤也是可能会发生的事。”

伊芙琳:“……?”他在说什么?

“如果你信任我的话我也可以尝试帮助你快速恢复,但首先我需要确定你还记得多少。”

伊芙琳眼神茫然,他为什么会如此自然地联想到失忆这个如此罕见的症状上。

哦——伊芙琳恍然大悟,一定是阿贝多不愿接受事实,他已经察觉到自己身边的人换包了,但又小心翼翼抱有希望。嗯,也合理,像阿贝多这样看起来永远冷静理智的人,在遭遇重大挫折时果断选择另一面掩盖真相以继续维持自己的表面冷静,听上去也说得通。

露陷时迟早的事,伊芙琳也有心理准备,要在一位了解不多的人面前装熟人是一件很困难的事,而学者对事物的观察更加敏锐,如果不是她之前一直在生病,这一天恐怕会来得更快些。

不过话说回来,阿贝多连失忆都能如此平静地接受了,却没想过掉包的可能性,看来这个人对阿贝多的意义非凡啊。

在坦白事实和全盘接受失忆的说法之间犹豫了一阵后,伊芙琳选择了后者,如果真能误打误撞让她想起一些原主的记忆也好。

已知原主和阿贝多、至冬那边都有关系,谈及至冬,伊芙琳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愚人众,他们的耳目遍布七国,如果真有什么很麻烦的牵连,日后生活她也会很困扰。

她也不想哪天好端端地走在大街上突然被一个愚人众指着说:那就是我们愚人众的通缉犯!快去抓住她!

获取到更多的信息有利于她更安全的处境。

不过不管她有没有想起来,时间久了之后她都要坦白的,也许到时候阿贝多就能接受一些了。

伊芙琳松了口气,顺水推舟,“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件事。”

“你已经不记得我了,对吗?”

眼前的这位学者实在有些过于敏锐了。

伊芙琳呼吸滞了一秒,“很明显吗?”

“只是感觉到你对我有非常明显的排斥。”言下之意不就是非常非常明显。

“这样的话,抱歉,我先前的举动可能有些失礼。”

他甚至为他的失礼感到抱歉。

“那么,重新认识一下吧。你好,我是阿贝多,是一位炼金术士。”阿贝多伸出右手悬在半空,神色坦然愉快。

伊芙琳试着交换处境达到共情,随后她发现阿贝多简直冷静到可怕。面对一位朋友遗忘自己,他没表现出一点难过,至少从表面上看是这样。

从确认事实、道歉到提出重新认识,换做别人,心理架构可能都还没重建成功,他的语言都已经组织好了。

其实这位学者可能也能接受事实?伊芙琳在心底猜测着,但是现阶段的隐瞒对她来说会更有利。

说是重新认识,从零开始,但失了朋友这一层背景身份,恐怕也会失了一些亲切感。

当然,阿贝多很好。

只是,这样会更好。

伊芙琳伸出手,回握住他的,展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你好,我是……”

——伊芙琳。

——

阿贝多很会拿捏分寸,保持距离感,完全不会让伊芙琳感到无所适从的尴尬。

接下来几天阿贝多依旧很忙,忙到在营地里几乎看不到他的影子。莱茵多特也不怎么回来,天天只有伊芙琳一个人待在那里,每天眼巴巴地盼着金发的小王子出现,等着等着伊芙琳感觉自己简直像个在村口每天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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