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宫路上我一直忆着刚刚的画面,太子,太子妃,姒良娣,他们之间的关系说简单,却又复杂,说复杂,却也简单。
太子表面偏爱太子妃,为何在姒韶昏迷的两天里寸步不离的守着?怎可能仅仅是因为愧疚感呢。太子殿下心中定是爱慕姒韶的,我点点头,像是在夸赞自己有惊人的分析能力。
走至一处宫门拐角,姬发突然拍了我一下。我猛的回头,见他正笑嘻嘻的朝一颗树走去。
“婠婠,你可还记得这树?”,姬发问我,我走上前瞧着,轻笑起来。
怎会不记得,入宫第一天就是因为瞧这果子可爱,贪玩去摘摔了跤,还是姬发把我提起来了,当时人都摔麻了。我将那小果摘下来一团,拿在手里把玩起来。
姬发突然大笑:“记得那会贪玩,为取这果子大大的摔了一跤,你当时的可怜样,为夫如今都记得,甚是可爱。”,说完,他还学了我当时摔倒的表情,而后笑的更欢了。
我打他的背,挠他的痒痒,嫌他学我就算了竟还学的那般丑,反正在我能力范围内的招数全用上了,而姬发却笑的更开心了。
打闹后,我觉得有些累了,就倚在宫墙上,又因刚刚吃的太多直不起腰,只能立马做双手撑膝状。姬发见我这般,在我面前蹲了下来,拍了拍他的背。
“来。”。
我望着他,不免有些疑惑。“我背你。”,姬发又说,眼神肯定的让我放心上来。我吓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忙冲他摆手。我刚刚吃的多,估计得重了一斤了,可不能让姬发觉出我胖了。
“不行不行,我刚刚吃那么多,免不了你要受苦。”,姬发看起来就是有些失落了,噘嘴埋怨我不信他。我蹲下来捏捏他的脸,与他说只是不想他太辛苦,并不是不信他。嘁,你一撒娇姐可有办法了,那就哄呗。
我直起身刚要迈步,就感觉脚下一轻,整个人瞬间贴在姬发背上,恐高症发作,于是紧紧搂上他脖子。
“姬发,姬发你放我下来,我可以自己走!”。不过这人肉垫子确实是舒服,我的确有些不想下来了,但怎么说咱们是有礼貌的社会主义好青年,得跟人家客气客气嘛。
姬发任凭我说着,但就是不肯将我放下。我趴在他的背上,觉得非常暖和,手里不停的把玩刚刚摘的小果子。
奇怪,这果子到底叫什么名字呢,我曾问过姬发,可他也并不知晓。
“姬发,你瞧,这果子变成红色了,前些日子我们看到时还是橙黄的。”。
姬发回头看了一眼,“还真是,而且还变得比前些日子澈了些。”。这果子就像个红宝石,当真是好看极了。
回到殿内我们都觉得有些累,就躺在床上聊起天来,这样惬意的聊天,我与他还真是第一次。
除了他每次都要提的西岐美景无处能比之外,我还知道姬发的父亲,是个很慈祥的人,他说父亲对他从不是严教,而是让他自己悟出事中本来的真谛,如此才能铭记于心。
还知道了他跟大哥关系最好,大哥擅吹篪,小时候他贪玩闯了祸被关在屋子里,哥哥就会给他吹篪安抚他,叫他莫燥。朝歌选质子那年,若不是他在大哥剑上做了手脚,是定要被大哥赢了去的。
还知道他初到朝歌因想家哭了好久,最后大病了一场,最后还是太子请了御医将他医好了。
难怪他与太子关系好,太子也当真是个纯善之人,我听的津津有味,恳求他再给我讲一些。
姬发却不说话了。
每次都是他给我讲西岐的故事,今天他突然让我给他讲讲境北,他说他想知道我从小的生活环境,也好奇境北那种寒苦之地,怎会有我这般如此让人喜爱之人。
可那是程婠的家,并不是我的家。
纠结许久后,我决定与他坦白。
我道自己非属商朝,而是来自未来,在我们那里有手机,还有很多高科技,比这古代有意思多了。我还与他说我擅长作画,最不喜女红,喜欢热闹,因为如果过于安静我总会觉得很孤独,我还与他说我小时候极其调皮,曾有一次与朋友玩时,忘了为什么突然急了,一口咬在了朋友的脸上。我还给他讲了我真正的家,也是在北边,冬天下雪之后,会建一种叫滑梯的东西,非常有意思。
讲到这我不禁笑了起来,回头看向姬发,他只是张着嘴认真听着,表情像被我唬住了。让我意外的是,姬发非但没觉得我所讲奇怪,唯独向我发出一个疑问。
姬发问我:“若不属于同一时代,有朝一日,我是否会离他而去。”
我有些错愕,看着他,忽觉鼻子酸涩。也是第一次很想恳请上天,就这样圆了我俩相守之分。
我将身子侧过去,不知如何回答。
姬发环住我的腰,将头搭在我的颈窝,“累了,婠婠真是沉……”。
我刚挤出来的两滴眼泪,硬生生给憋了回去,这么快就嫌我胖了,天底下的男人果然都一个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