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沉着,看起来英俊又锋利,是还在生气的样子,吐出的话语也是。
“我明年就能毕业回国了。”
事实上毕业归毕业,他能不能回国,还要看霍铭虎的决定。但霍决好似就是笃定,自己要做的事能成。
“干嘛,炫耀?”时闻故意曲解他意思,引他岔开话题,“想让我夸你厉害啊?”
霍决移开视线不看她,一副面冷心硬模样,不接受她模棱两可的示好态度。
这人服软时,姿态是真放得低。
生气时,也是真如冷风过境般又凶又唬人。
好在时闻哄他,比他哄时闻要容易得多。
“做乜成日黑口黑面吖,唔好嬲啦。”
[ 干嘛整天挂着脸,不要生气啦。 ]
细柔温暖的手主动牵住他,放了一枚草莓薄荷糖在他手心。
霍决目不斜视,装没听见,但反手捉住她的手没放。
骨节分明的大手整个包住她。
牵手的姿势别扭而亲密,手心里的硬糖也隐隐硌人。
时闻很有些不好意思,拉手腕还没什么,这样手心相贴实在是不应该。
有点想拽回来。
但想了想,还是给小狗顺毛比较重要。
于是就着这姿势单手剥了糖纸,一颗自己吃,一颗塞进他嘴里。
霍决下颌线锋利明晰,叼着酸酸甜甜的糖。垂眸瞧她一眼,面色稍霁,却也到底没平和到哪里去。
绿灯亮起,公交车复又摇摇摆摆向前行驶,日光沿途碎落。
他们保持这小心翼翼的触碰,各自魂不守舍,直至唇舌间的硬糖彻底融化。
听见电子设备嗡嗡震动响起来的声音,时闻才得以有借口抽回手,避开那灼人视线翻找手机。
是个京城号码。
时闻偷偷瞄一眼霍决的眼色,按低音量键,滑动屏幕接起来,细细声“喂”了一声。
似乎被对方提醒了什么事,她刚醒起来似的睁圆了眼,蹙着眉头答应几声。
有话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没说出来,只说“嗯”和“好”,十来秒就挂断了通话。
霍决眸光微暗,挑眉问她:“霍赟?”
大概是看见了屏幕显示。
时闻没瞒他,犹豫地点了点头,说:“我忘了,我们原本约了晚上一起吃饭。”
霍决“哦”一声,皮笑肉不笑礼貌问:“我妨碍到你们了?”
时闻不出声,忙着低头打字,不搭理他的阴阳怪气。
霍决伸手捏她腮颊,要她把视线转回自己身上,“你该不会要去见他吧?”
她被捏得嘟了嘴,手指翻动,眼睛犹不死心垂着看手机。
“时闻。”霍决脸色极其难看,几乎是咬牙切齿一字一字往外迸,“我三年才回来一次。”
而霍赟只要想,随时都能飞回来。
“我没有。”时闻忍着翻白眼的冲动,锁了屏小声咕哝,“他马上起飞了,总不能叫他下飞机吧……我在微信跟他讲改到明天再见。”
霍决闻言更是讥诮,“他这书读得这么闲?周末也就算了,周一周二都搭你身上,课不用上,期末不用考?”
时闻打他捏自己的手,多嘴解释:“他请了假,说这几天回来陪我高考。”
“哦,他陪你高考。”霍决冷笑,“我在今天之前,连你要高考都不知道。”
意识到自己讲多错多,时闻有点无奈地叹了口气,“我没有跟你讲,自然也不会跟他讲。是他自己发现的。”
末了又不忘补充,“我也不会真的让他陪我。我又不是小孩子,考个试还要人陪。”
霍决噙着冷笑,不置可否。
从小到大,时闻就一直夹在霍氏兄弟中间。
李业珺处处针对霍决,但其实霍赟和霍决的关系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剑拔弩张。
这两人都待她好,纵使兄弟之间不和睦,也不会明面起纷争。只默契地互相无视,从不逼时闻站边,令她左右为难。
时鹤林初到云城做第一笔生意时,借过霍耀权的光。他念旧念恩,一直对此十分感激,也因此对霍耀权格外敬重。
霍耀权白手起家,身居高位而不倨傲。他初时赏识时鹤林能力,曾经半真半假地抱着小时闻开玩笑,说要给自己孙子定个娃娃亲,两家关系以后可以更亲近。
当时也没讲明是哪个孙子。
但皆默认是霍赟。
毕竟私生子上不得台面,外界大众不知内情,亲近的几家怎会不知。
纵使霍决那时候就已经养在老爷子身边,但老爷子向来端水端得稳,又顾忌李家颜面势力,从不公开偏袒霍决半分,不可能是为他开尊口。
那就只能是霍赟。
若时家没倒,任谁看来,这都是青梅竹马金童玉女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