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发疯,当场要了别人的命,从此开启师生三人组亡命天涯的生活。
“我的积分不够,应该要押东西,你有吗?”诺伦没问看起来贫穷的风校长,而问了不久前给他许过“鞍前马后,在所不辞”的亲亲学生,冰。
很好,疑犯不仅没打消他要当面作案的想法,还请求予以支持。
“诺伦老师,您给利息吗?”
“你要什么?”这儿沸腾的人声似乎令诺某人心情不错,他笑着看向冰。
冰想了想,珍宝美物她的瑞雪殿里数不胜数,秘术典籍她也翻看过不少了。那什么是这人给得起,自己又想要的呢?冰瞅上了他的面具,“诺伦老师要不是就让我看一下您本来的相貌吧?”
冰没请他直接摘下面具,毕竟她相信这人的修为远在自己之上,但凡他掐个诀易下容什么的,那不还是白搭。
等等,他若不想以真面目示人用术法遮面就是,修为没到与他相当的程度谁看得穿呢?
就是一直维系术法消耗灵力而已,但这人应该不在乎那么点吧。
那么,他不这样做的原因,要么不想,要么怕有人看得穿。
这人早和风容相识,而且是熟到他蒙着面,一个不怀善意的照面,风容都认的出来的程度。他就半块面具的伪装没有意义,而且,以他对那人的在乎程度,想瞒的也定然不会是那人。
难道是阳春书院里别的人?
冰赶紧回想自己在阳春书院的所见所闻,难道这就是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或许草叶手里的那本书上真有什么上古不传秘术?
“好。”
这人全然没有犹疑,冰更疑惑了,这就是坦然不遮掩的意思。那您带个面具为的什么啊?总不至于是预见了我要向您要利息吧?
冰觉得亏了,但还是爽快的从纳戒中挑出了瓶上品丹药递与诺伦。
当主持人请他摘下面具,而诺伦毫不犹豫地就摘下时,冰觉得自己就是个冤大头,要什么不好,非要这个。
但浮生长恨欢娱少,肯爱千金轻一笑?
主持人在良好的职业素养下才堪堪稳住心神,念完台词,又自以为不着痕迹地将目光停留在他脸上几秒才下了台。
又见刚才还叫嚷着哪儿来的,别丢人显现眼的多数台下人,在见了诺伦搁上瓶上品丹药,以及他那面相后,居然纷纷去将自己的注换成了诺伦。
冰在想大可不必如此真实,但还是忍不住往诺伦那边又放了瓶丹药。倒不是她要炫富,主要是玉币花光了,现下她也就剩这么点东西了。
那人的奸邪相似乎都集中在了下半张脸上,面具一摘,一双天生带有笑意的眼睛无遮拦的显露在了天光下。哪怕还是副似笑非笑的混账流氓样,但经由他那长到妖异地头发一修饰,就莫名顺眼了许多。
没由的,冰便不觉的他像恶鬼了。
像什么呢?倒像是做够了被人捧着的天上仙,或是哪处的狷介疏狂之士,带着一身的厌烦疲倦,疯狂到要自堕尘世。
周遭敛气屏息的人不少,目露痴迷的也大有人在,但诺伦摘下面具的瞬间,不出意外地只看向了风容。
那人像是既做足了心里准备,又确乎没想到故人一别之后随着年龄的增长变化如此之大般,眨了两下眼睛,仔细的用目光描摹诺伦面孔的细节。
风容的目光直白又冒昧,但又未掺杂半点邪异心思,甚至连欣赏美都不是。这一时他的感官只是工具,做的就是收集图像以及与记忆中的人做对比,与美丑和善恶无关,那是别的指标,他只求将这人重新烙进脑海。免得记忆有所偏差,而使自己未尽周到之礼来待他,以致再留憾恨。
诺伦看着那人望着自己眨了两下眼之后,眼眶中似有水色,他不由的攥紧了手。再看时,那人已经收敛好了情绪,弯着眉眼给了诺伦一个笑容。
在这片大陆上,相貌除了天生父母给的外,往往还与修为挂钩,所以那台上人见了诺伦的相貌后不敢轻敌,起好了手势,就等裁判宣布开始。
但而后不到一秒。
诺伦只是两指往下压,那人就像突然被山岳压在了身上一样,登时倒地,呛出了血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