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凌溯倒是不慌不忙,十分淡然地:“初在北地,边有很多外族人出入,口音从四面八方来,各不相。我的意思是取名还需慎重,大历建朝后,外邦使节和胡商逐渐多起来,不定有人读得不准,要是这样,居扬还不如居幽。” 居上罢很不服,但又找不话反驳他,郁塞短促地叹口,“郎君,我明日还想告假。” 这就令人不愉快,凌溯蹙眉道:“怎的又要告假,今日外出一整日,还不够吗?” 居上道:“自然不够呀,事还不曾有下文呢。” “怎么没有下文,我不是将宫的消息告诉你吗。” 但是短暂的豁然,比不上大家聚在一起热闹议论。她想把消息带去,最好赶在废黜武陵郡侯的旨意下达之前。 可凌溯不让她家,她就迈不出行辕,宫门郎两只眼睛雪亮,整日候在大门上寸步不离,不得子口谕,她想出门,缠也缠死她。 她开始想方设法打商量,“就明日一,还不行吗?明日过后我哪儿都不去,乖乖跟着家令掌家。” 凌溯不为所动,“今日经是破例,小娘子不知道吗?” 居上知道,“可你,我确实有事在身,一出门,破一桩大案。”可好话千千万,他依旧油盐不进,她有点恼,嘟囔道,“我又不领你的月俸,也不是你家奴婢,不过定亲而,就像牢囚一样着我,我不服。” 他起先还翻书,这连书也不翻,抬眼道:“你不知肩上责任重大吗?现在约束你,是为将来让你游刃有余。” 居上然知道其道理,但年轻活泼是天性,天性毕竟很难压抑,想想道:“受教不差这一日,你就再准我一天假,我去去就,晚间在门上迎接郎君,如何?” 这样来……好像也还行,毕竟此人以后要伴在枕边,以她记仇又骁勇的性格来,过得罪,夜里睡觉容易惊醒。 但是答得爽快,又像专等她这句话似的,凌溯仍是微微踌躇下,为难且冷酷地:“你经常外出,万一被傅母告皇后殿下面前,不要怪我不维护你。” 居上不会,“我与几位傅母处得很好,她们也喜欢我,不会轻易告状的。退一万步,就算皇后殿下责备我,我一力承担就是,不用郎君费心维护。” 凌溯她这样,这才勉强答应,“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居上一言为定,然后绽开笑脸感激再三,又客套一番让他早些就寝,方带着药藤去。 早些就寝,对他来有点难。以前彻夜研究作战的计划与路线,现在长安攻下来,大业完成,又有无穷无尽的琐碎事务需要处理。 好在辛苦不曾白费,前朝留下的顽疾在慢慢治愈,历经过动荡的都城有它惊人的生长力,每一天醒来都有新发展,东西市的交易又长几成,西域商队递交的入城过所又增加几十封,一切蒸蒸日上,一切都充满希望。 见成效,所以不觉得累,比起马背上长途奔袭,带着随从不紧不慢横穿过长安城,则是无比安逸的生活。来后挑灯文书,奏报,都不算什么,有时候一不小心过子时,经人再三催促,才放下笔墨榻上去。 今晚还是如此,整套的流程有条不紊,感觉脖子有些酸痛,抬头更漏时,经三更。 沙沙一阵轻响,像沙子扬在窗纸上。 女史们探身上门窗,长史正好悄悄打呵欠,被他见,一时眉眼不原位上,满脸尴尬。 “郎君。”重新整顿好表的长史上前谏言,“时候不早……” 凌溯颔首,“歇吧。” 得令,大家如蒙大赦,长史指挥值夜的女史们退出寝楼,出门时仿佛有湿纱扑面,雨下得又大又密。 临走的长史重又折来,“夜里恐怕湿冷,郎君切要上窗,别受寒。” 凌溯有规矩,除洒扫,女史一般不让上二楼,所以窗户还得自己。 他好,抬手微一摆,长史呵腰上门。 转身拾级而上,窗下的灯火照出绵密的雨势,打湿窗台前的地板。 他过去卷竹帘,不经意一瞥,发现对面还点着灯,玲珑窗口从黑夜里突围出来,像金色的落款,异常鲜明。@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下雨,婢女怎么不窗?他驻足片刻,自己也犹豫起来,毕竟雨后的清新爽朗,是任何香料都无法比拟的,且存续的时间又短,一疏忽便会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