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鸭讲,无奈道:“凌氏有家训,向来不许纳异族女子为妾,到我这里也不会破例。” 居上点头不迭,老祖宗果然高瞻远瞩,有先见之明。 三言两语圈定纳妾的范围,彼此都很满,居上发现他还坐着,又殷勤道:“郎君不躺下吗?睡觉,好得更快。” 他瞥她眼,“娘子在,我躺下可是太失礼?” 居上心道假模假式,昨日乐游原紫薇树下,他沾毡毯就半躺下,也没见他有什么不好思。今日受伤,反倒矜持起来,别不是跳回潭,脑子进水吧! 算,此地不宜久留,她识趣道:“郎君歇息吧,我先回去,待晚间再来看。” 从东院退来,边走边感慨:“这新朝太子也当得险啊,幸好身手不赖,要不然可坏事。” 药藤琢磨半日,终于得结,“圣上和皇殿下定是探明娘子比寻常贵女犷悍,才下定决心封做太子妃的。” 犷悍这词虽然不雅,但还算贴切,毕竟太子妃也要有自保的能力,不能时刻指望太子来救自己。 她笑笑,觉得德甚配位。 穿过随墙的门回到西院,行辕中岁月悠长,中秋前的午,树上知仍叫得声嘶力竭。 厨司例行命人送盏酥山过来,但带典膳郎的话,说这是今夏最盏凉饮,过中秋天气转凉,不再向娘子提供加冰的饮食。居上为此难过会儿,东宫的典膳局果然比家里严苛得多,家里只要撒个娇,阿娘没有办法,偶尔也会通融通融。 无如何,先受用眼下的快乐吧。她舀勺沙冰填进嘴里,忽然见候月上前通传,表古怪地说:“娘子,有人求见。” 居上顿住手,“谁啊?” 如今人在行辕,除家里的姊妹,应该不会有人再来探视吧。 候月的表很迷茫,向指指,“就是那个武陵郡侯……哦不,如今也不是郡侯……反正就是那个人,说要求见娘子。” 这下连居上也纳罕起来,“他来干什么?”想都没想便道,“不见,让他回去吧。” 候月领命,退去向女史传话,不多会儿女史又进来,方坚定地表示,若辛娘子不见,他便要求见太子殿下。 这算是要挟吗?与辛家的恩怨,要捅到太子面前? 居上很不耐烦这种做法,原本是决定不见的,现在倒要看看他究竟想做什么。 抬抬手指,示让人在厅房候,自己起身往前院去,临走之前缠绵地看看石桌上的酥山,不忘叮嘱婢女声:“替我拿冰渥着,别让化。” 沉闷叹息,还有些薄怒,挽起披帛穿过庭院,到会客的地方。韩煜已经在那里候,太子妃不到,他不敢坐,就这么直站着,眼巴巴着她驾临。 居上耐下性子,见他长揖,淡漠道:“韩郎君不必多礼,今日登门,不知有何贵干?” 如今的韩煜,早没当郡侯时的气风发,曾经他以为那个爵位是长在他身上的,他是韩家嫡长,父亲的人里没有谁比他更适合袭爵,甚至他做些格的事来,自己也有办法抹平。 可时至今日,他才终于识到,得罪谁也不要得罪辛家,因为辛家背站着太子。他的母亲,陈国夫人,紧要关头选择保全韩家,居然真的摘他的郡侯头衔,彻底将他变弃子。 解铃还须系铃人,走投无路的时候,只好硬着头皮找到行辕来。 他叉着手,带着扭曲的声调陈,“先前是我轻狂,辜负娘子的片真心,现在想来很是悔。我已受教,更怨恨自己时糊涂,今日来求娘子宽宥,请娘子再给我个赎罪的机会。” 居上那张脸,连半分表也懒得做,直言道:“悔的,只是被褫夺爵位而已。” 韩煜见她不留面,敢怒不敢言,轻吸口气道是,“我也不讳言,确实是落得这样地步,不得已才来求娘子。那日我与娘在西明寺初遇,若来不生那些枝节,我应当已经向贵府上求亲,人生际遇也不会是现在这样。” “所以郎君今日不应该来见我,该去向娘子赔罪才是。” 韩煜说是,又支吾起来,“可娘子不肯见我,我也是走投无路,才斗胆来见娘子的。” 看吧,有的执拗,点义都没有。早知今日,当初就不该在他母亲面前口咬定,非果儿不娶。 其实居上很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