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感觉到了司幕灼热的视线,瑶光回望过去,爽快地朝司幕击壶,又饮下一口。“看着我干嘛?喝呀,司幕公子。”
司幕见瑶光一口又一口地豪爽饮下,溢出嘴角的玉饮顺颌而下。司幕猛地转过头,看了看手中玉壶也灌了自己一口,结果一不小心,被呛到了。
“咳咳。”
瑶光自觉有趣,不顾形象地大笑了起来,“司幕公子,你怎连酒也不会喝呀。”
被瑶光嘲笑司幕也不恼,反倒像是看到了记忆中人一样,舍不得移开自己的视线。
太沉醉于美酒中的瑶光,自顾自地说道:“其实我也是第一次饮酒,不周山除庆典外,不许私存酒水。这玉饮还是我趁元宵庆典,在那个讨厌的花仙那偷的。”,说着,瑶光不停晃动着手中的玉壶,“自恢复记忆以来,我便在不周山专心修炼,从未下山过。许多事物仅在书中,或白冕口中听过。这次下山渡劫,三生城便是我到的第一个地方。”
‘白冕’这个名字一入耳,司幕眼神略微波动,闪过一丝异光。待听到瑶光是为了下山渡劫后,眼中的复杂神色却变成了怜惜。
他恨她,怨她,又怜她。
本以为她当初如此那般,是为了她的神职,为了她的天下,但似乎她现在也没有过得那么好......
“青稚一家是我下山以来第一认识的伙伴,青稚虽固执冲动但心地纯良,青夫人更是和蔼可亲,对我甚好。我本以为......”,瑶光说到一半停下,又接着略带哽咽地说道:“我本以为......我们可以成为一家人……”
“明明知道了,她是在利用我,但我却恨不了她。她有她的原因,只怪我,入世未深,太容易相信他人。”
“扑通。”
忽然,一滴泪水落入河水中。
“呀,怎么大晚上的风如此狂,竟把风沙吹进我眼中。”为了掩饰自己的不堪,瑶光借风沙之名,用衣袖擦过眼中泪水。
河水面上映出瑶光黑色的瞳仁干净如一汪清泉,清泉还在火光的照映下带着微闪的亮光,面若芙蓉的脸庞上布满泪痕,而她身旁,是想伸手擦过她脸上的泪珠却又怕惊到她的司幕。
似是喝醉了,瑶光略感头昏,又玩笑道:“哈哈,我怎如此能喝呀,怕是前世便爱饮吧......”说罢,瑶光又嘀咕了几声,便迷迷糊糊地靠在司幕肩上沉睡过去。
而过了许久,待确认瑶光是真的睡过去之后,司幕才悄悄将她挪到让她睡得最安稳的姿势,并同时施术清她体内的酒气。明明现在瑶光毫无防备,是杀了她的最好时机,但司幕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伸手轻抚她的脸颊,悄悄为她擦去泪痕。
“胡说,你以前并不喜酒。”他望着瑶光的眸光像最深的湖水,盛满深情,满满当当,似欲溢出来般。
周围树影摇曳,灌木在光影里长成一棵棵张牙舞爪的怪物。
一股凉风袭来,瑶光双眸微睁,一觉醒来,天色仍未亮。
书中说酒后易乱性,但醉酒后睡了一觉后的瑶光,并不觉有碍,反倒身心舒适,只是除了双眼有些许酸痛。她便静悄悄地将自己抽离司幕的身旁,轻轻板正身子。
接着,她像是终于留意到了身边端坐着纹丝不动,闭目养神的司幕,忍不住动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瑶光心想:难道司幕公子维持着这般姿势陪自己做了一夜?
这时,一股蓝烟环绕着瑶光在司幕面前的手,是之前消失的南海梦蝶。南海梦蝶缓缓透露出原形,悄悄飞落在司幕笔挺的鼻子上。
瑶光心想:白冕之前说,跟着南海梦蝶,就会找到我想要的答案。如此俊俏无比的司幕公子,与我渡劫之事,怕是风马牛不相及毫不相干,应当是南海梦蝶看到了美色当前忍不住现身流连罢了。
瑶光心生好奇想伸手向前触碰梦蝶,就在快被触碰的时候,被一只手抓住,梦蝶惊飞,又化作一抹蓝烟消失不见。
“瑶光姑娘,醒了?”
看到司幕睁开琉璃色的双眼,望向自己,瑶光不知为何红了脸庞,比刚醉醺醺的模样更红。瑶光收回手,轻拍自己发热的脸,故作无事拍拍衣裙站了起来。怕被司幕看到自己脸红了一般,瑶光转过身,背对着司幕说道:“是呀,既然司幕公子也醒了便一同起身返回吧,青稚他们应是在担心我们了。”
过了许久,瑶光仍听不到司幕起身的声响,回头一看,司幕竟仍维持之前的姿势。
难道?
瑶光惊愕,转身走到司幕身旁蹲下,说道:“难道司幕公子因久坐血流不通,双腿无知觉,无法起身?”
司幕双耳肉眼可见地红了,故作镇定道:“看来只能劳烦瑶光姑娘了。”
听到一向冷静的司幕公子如此示弱,又想到司幕是因为让自己靠在他肩上熟睡才身麻无法起身,瑶光心中微微悸动,温热的感觉贯穿全身,与梦中的感觉十分相像。
想到这,瑶光猛地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