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办事不利,求陛下赐罪。”韩越深拜。
“此事与你无关,你无需自责。只是朕思虑良久,天狼族质子的尸骨,还当送还故土,此事,尚要托付于你。朕会着裴柏亲点五百金甲卫,与你一同前往天漠王都。天狼王虽性情暴虐,但自古两国交兵,不斩来使,他该不会太过为难于你。”昊衍帝徐徐说道。
“能为陛下分忧,乃是微臣之幸。微臣定当不辱使命!”
“还有一事……”昊衍帝忽而迟疑。
“陛下是指……公主殿下?”韩越小心求问。
“昨日公主说过的那些话,你该是听到了。”昊衍帝的眼神一时复杂。
“臣……臣斗胆以为,公主所说,可解眼前之祸……”
昊衍帝的唇角溢出一丝苦笑,“我大昭国的公主殿下,以未亡人的身份,为他蕞尔小国的质子扶棺守灵,传扬出去,我大昭国威何在?!”
可大昭毕竟有错在先……韩越在心中感慨。
“但此事众目睽睽,陛下若不降罪于公主……天下人又该如何议论?”韩越的声音低了下去。
即便两国开战,大昭也失了大义。
“朕……”昊衍帝终究艰难开口,“朕已决意,褫夺长姐封号,除去她皇室宗亲的身份,贬为庶人……”
“陛下!”韩越大惊抬头。
昊衍帝摆了手,不允韩越求情,“唯有如此,才能不伤国体。朕细细思量过,长姐行事太过刚烈,朕要将她流放羌州,并着人为敦烈王子修陵寝,由长姐亲自为其守灵三年之期,以安敦烈王子在天之灵,让天狼王断无可趁之机,犯我国土。”
韩越无声握紧了十指。
这样的惩罚,实在太重了,可他却不能开口求情。
“是故,卿此去西漠一行,亦要尽看押之职,将她……带至羌州,严加看守!”昊衍帝的语声似有不忍,却还是说了下去。
韩越静静地思索片刻。
继而俯身再拜。
“微臣……尚有一事,求陛下恩准。”
“但说无妨。”
“微臣恳求陛下,允微臣王都之行后,留守羌州!”
“爱卿这是为何?”
“羌州距离京城万里之遥,乃是兵家重镇,而公主殿下在军中威望甚笃,如今重罪在身,人心思变,不可不防。微臣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劳,做陛下的耳目,守一方安宁。”
昊衍帝缓缓站起。
“卿家思虑周全,朕心甚慰。劳卿家万里奔波,待卿归来之时,朕必论功行赏。”
“多谢陛下。”
崔常侍送别了韩越。
回到殿内,不由露出了笑意。
“韩越果然是个聪明人。”崔常侍低声说道。
“看来,他已经做出了决定。”少帝微然一笑。
“不过,这位韩大人,心肠还是太软了一些,陛下还是要多加敲打才是。”崔常侍提醒。
少帝沉思片刻,“着翰林院拟旨,即日起,晋原礼部主事韩越为礼部侍郎,持节出使西漠王都。待西漠之行事了,另拟旨送往羌州,迁韩越为羌州刺史,协理羌州军务。”
“陛下如此隆恩,韩越定会感激涕零。”崔常侍心领意会。
“至于长姐,就按照今日所议,明旨昭告天下,让韩越快些准备好一应事宜,七日后离京。”
“老奴即刻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