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骊山举行围狩那天,姬炀亲自下场狩猎,李神光在亭下纳凉午睡,趴睡。只是多有些不安。
春柔到前来,轻轻地挥动扇子,最近这天气是越来越转热了。
李神光睁开眼睛,“春柔,你没服侍我之前是跟着谁呀?”
春柔温笑道,“奴婢说来,也是个幸运的人,服侍过的两个主子都是美人,像您这样的主子,都极好相处。”
李神光趴在榻上,样子倒是有些迷茫,“从前人都说我牛心古性,就只有你们会说我好相处,极好的人。可我真的那么好吗?”
春柔只是宠溺的看着李神光,捧来冰镇圆子,若是往日李神光定会如雏鸟嗷嗷待哺等着,可是现在她,毫无兴趣。
“不要,”李神光佯推开春柔,春柔又换了一个方向温声投喂,李神光小眼睐睐,嘴巴嘟嘟,似乎有些忧愁在身上,她翻身转过来,又将脑袋对着和春柔相反的位置,闷声闷音说∶“不要。”春柔只得又捧下去。
“圣上来了,”
她趴着,没有动。
姬炀对春柔作了一个勿打扰的举动,春柔刚想再张嘴提醒,又咽了回去。姬炀围狩回来后,缓步走到李神光榻前坐着,并摸了摸她的脸颊,李神光一下就跳起来了,惊容再看到是姬炀后顿消。
姬炀忍俊不禁,含笑的戏谑她,“朕的李夫人性子还是那么活泼。”
“我差点吓死!”李神光坐了起来,咄咄问,“圣上走路都没有声音吗?”
“方才她们提醒你了,”姬炀说∶“但你没有反应。”
李神光听了,又站起来,嘟起嘴冲着姬炀佯行礼,“我知道了,见过圣上,圣上有礼了。”
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气姬炀,反正姬炀被她这幅小模样给搞得眉欢眼笑,扶她时都是笑脸盈盈的。
“爱妃,谁惹你生气了。”
李神光瞪他一眼,脸转过别处看,幽幽说着,“我在想事情,你就出现了。”
姬炀坐到她身边,揽过她的肩,离她很近,嗓音很沉也带着些许笑意说,“那怎么办,你该怎么罚朕。”
李神光抬眼看他一眼又收回,两颊不知觉泛起红晕,幽幽看天子,姬炀将她拥在怀里,李神光那点子不虞烟消云散了。
“圣上,”李神光娇滴滴的喊着,把玩着自己的一缕秀发,眼目传情若远。李神光低头抚玩着自己的秀发,清风徐来,日光正好,但连姬炀偶尔也会有一些看不清这个小美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鲁国国君的妻子、天子姬炀的女人……可惜她永远大概也许不会成为天子所期望的女子,天子要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呢?李神光不好说,那样的梦境,如庄生梦蝶,从来新京的路途几欲魂断,李神光莫名地看到了那个同样身处在政治权柄中的女孩子身上的一切,那样,就像是记录一样,会一遍又一遍的出现。
但是她知道,那段路程,一个本该死去的亡魂,因仙人抚额得到救赎。因此,她的冷漠是植根于世道中的,又会因世道而千般伪装改变,待人待物都有七分天真烂漫,余下那三分便是真正的喜怒哀乐了。
见她含情若丝,羞娇娇开口,眉眼滟光眸眸若春山烂漫之明丽,几乎很少会和他对视,几乎每次说话都像是在鼻腔里发出音,含羞若怯,懵然若处子,如待情郎般羞答答,姬炀十分喜欢听她说话的调调,有时候听她说话也是个享受。
人都已经是他的了,既然想讨点好处,想入非非,那就图图谋之。
“朕近来倒是一直忙于骊山狩猎,也有些忽略了你,可你这娇气的姑娘,又看见血就晕着实令朕头疼,不好带你上场,”姬炀半揽着她的腰,转而把握她的玉手,玉手纤纤,把玩起来,也极软圆,软软的肉捏捏,倒也十分不错,他附在她耳畔,叫李神光心如雷鼓,脸上不自觉沾上绯红。
“李夫人,想不想朕。”
这小姑娘真的不经逗,这张脸就把喜怒哀乐挂在脸上了,姬炀心情很好,但仍耐住渐乱的气息,这小姑娘最近变得十分娇气,碰不得,摸不得,若是让她疼了,她也会把他赶出来,更加碰不得,摸不得,姬炀从前对后宫女子的那些悍勇用在她身上,倒没惹得李神光青睐,反倒让李神光嫌弃他是一个莽夫,因此,姬炀待李神光,只讲究一个春风细雨般绵绵恩爱她。
这张白纸,叫她感动世间情爱也是一个不错的过程。
她沾了男女之事,性子上也不如初见时那般抵触隐忍,周身的娇媚风韵日浓,容颜丽景日盛,偶尔姬炀在床榻上厮磨时也会感叹,“六宫之美,无人能盖你,你就是一个专门吸食人精/血的妖精。”可不,这少女性子却仍如少女般涩口,亦是别有一番滋味的。
“嗯…”李神光紧咬了嘴唇,不敢看天子,轻轻地“嗯”了一声。那一声“李夫人”不同于天子常唤她的“神光”,落到她耳里,酥酥麻麻的,别有一番风味,甚至李神光觉得这个普通的叫法明明很普通,可是她听了就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