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神光扑进小昌的怀里,睁眼是泪,闭眼也是泪,小脸一片恻然,她觉得自己变得好生矫情,明明自己也拥有的够多了,为什么还会感觉不够?
……你必须知道,你只是被人摆在高台上的一个物件,物件的喜怒哀乐是由高台下观赏的主人决定的,你只需要美丽就好,其他能破坏美丽的事物能避就避,所以,请一直美丽下去。
谈不上分辨什么感受滋味,从小生活的都是这样的环境。其实大多都是能平静的接受的,只是在看见悟爱之后,他的活泼好动,他的娇憨可爱,让李神光逆来顺受的心变得格外敏感,想哭吗?若说想哭,其实也没什么眼泪,你看呀,无论那一次你在宫中哭的每一次,有用吗?
小昌的怀抱比任何一个时候都要暖,李神光瑟白的小脸颤抖抬起,“当不了母亲也没关系,我长大了,我不是躲在你们背后的那个小王后了。”
沮涩的语气梗过咽喉里,正色,才稍微缓解了内心的彷徨和迷茫。
“我会成为他的妃子,成为他内廷美人万千中的一员,只要我们所有人都能活下去就足够了,这本来就是一场极为划算的买卖。”
若说少女情动是真,天真残忍又是真,残忍而不自知更是真。进一步,又会退一步。
就像陪伴李神光年少在鲁国宫的宫棋一样,下棋为什么要想昨天和明天呢,执子那一方其实也未勘破得了自己的命运,靠的就那股横冲直撞的劲……
所以,李神光又明白了。
今天的她永远会比每个“今天”的她都更完美。
心口一处漏缝的地方得到了缝补,任何寒风都飞不进去。
现在,只要安心等着他所安排的一切到来。
就算是做妃子,也要做最美的那个妃。
回到保命候府第二日,李神光变得格外十分贪赖,不爱起床,但春柔依旧会将她叫起来,让她起来量尺寸,做服饰,李神光一脸懞然。
却在几度夺量下,她突然泛起了恶心。
该说不说,李神光特意瞧了一眼春柔,“你今天换了香?”
春柔冲李神光柔柔一笑,“夫人的鼻子真神,奴婢近来才换的香。”
鼻腔中有股黏腻的味道,抬手想抹鼻子,有点痒痒的,感觉春柔勒她的衣裙有点紧,勒得她腰身难受。
捂着嘴巴,李神光难受的说:“我在这里,不需要盛装打扮,”心口像是被蒙进浓密的香气,内外都被腌入味的感觉,李神光推开春柔说:“你不要靠近我。”
春柔被推开那一瞬,眼睛有惊异。
李神光白着一张小脸,她很想说,她不想这样的。
春柔见状,但是莫名的退下去,临去之前叫来同屋的春芽,说:“我有些事,你到夫人跟前侍俸,我先下去换身衣裳。”春柔也有点纳闷。
留下一个唤做春芽的女婢,一脸有些莫名的表情,春柔是李夫人跟前得脸的人,但是没有多想,春芽也听话的走进里屋内,
春柔走后不久,那种被薰入味的惊悸香气总算消散了些去,李神光的脸色好受些,春芽传来声音。
“奴婢是春芽,春柔姐姐有事特意托奴婢来夫人跟前侍俸,春柔姐姐说她很歉意,希望夫人不要过多放在心上,她下去就将香料换一换。”
内里侍候李神光的宫婢,望了一眼门外一眼,神情了然。
“你便不用时时都要照看我,去做自己的事吧。”
那名唤春芽的宫婢遭到打发后,没说什么,婉声告退后,身姿袅娜的朝着屋外走,看到正掀帘准备要进来的保命候候府夫人小昌,垂下头,给小昌见礼,小昌没有注意到她。
春芽出来后和春柔撞见了,在春柔先一步说,同春柔讲:“夫人叫去做自己的事…”想到自己进屋时李夫人的样子,春芽有点奇怪:“春柔姐姐,夫人,是怎么了?”
春柔也觉得奇怪,做为身边侍俸的人,她也觉得李夫人近来的饮食习惯和起居都有些奇怪,但她们两人都没往深得想,春柔就道:“可能回到熟悉的环境吧,夫人虽让我们做自己的事,可我们也要时时照顾夫人,万不可慢怠了夫人。”春柔告诫了一句。
春芽似懂非懂。
*
夜里,李神光正身穿着衾衣托着下巴,在绞着发干。
这回是仍是春柔在前服侍,皇家定好的日期在本月的二十九,她于十六到保命候府,离定好的时间还有很久,夜里没有了高大天子的痴缠,李神光反倒睡得更好了,但睡得很好的同时,心里也不免会有些空落落的。
让自己入情的男儿,在李神光心中地位也是不同的。
有时候李神光会想,得到什么就会失去什么,生命中的每一处得失都是很有平衡的,因此她说服了自己要接受这一切。
今日宫中又送来华服美衣,李神光自跟了姬炀后,不再是避之一禺玩棋的纯粹少女,倒变得爱绣些小玩意,宫中送来华服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