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尘埃落定
熠王府内,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使得整座府已陷入恐慌,人心惶惶不宁,穗禾甚至反应不过来发生了什么事,被封府之后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下意识的,忽然明白过来此时只能问锦觅,锦觅肯定知道发生什么了,又该如何应对。
“该如何?我让你烧信的时候你为什么不烧!”锦觅怒下一言,却已经没有心思和穗禾再纠论个是非对错了。
那被缴获的证据里,甚至赋了旭凤和孙伯庐的来往密函,这种东西没有第一时间销毁竟然还留着,孙伯庐这只老狐狸是怕关键时刻做了第二个何昭啊!可是又如何会落到润玉手上的?如此一想,润玉手段之厉害让她后怕,这封信虽被她偷了出来,可难保他没有其它后手。
穗禾猛然醒悟被自己拦下没烧掉的信是一封催命符,她站立不稳,手撑桌沿跌坐下去,颤颤巴巴问:“那些信纸上是什么?从哪儿来的啊?”
锦觅失力的冷笑:“会让熠王府死的很难看的证据。”
阿灵也吓破了胆,抓着发抖的穗禾不知道该怎么办,穗禾慌乱了半天,忽然乞求般问锦觅:“那封信从何处来的?一定不是殿下的东西,是不是?殿下哪里会做有害国法的事?你从哪儿找到的信,你…你告诉陛下,告诉陛下……”
锦觅凉凉的看着她们,从何处得来还重要吗?没有人会关心信证出自何方,只会核查当中记载是否属实。
熠王府意欲销毁证物更是如铁般的事实。
锦觅浑浑噩噩的,旭凤没有再回得了王府来,而是直接入了宗正寺接受调查,后来,她听说,禁卫军来熠王府那日,大理寺也去了沄王府搜查。
日升日落的也不知过去了几日,圣谕示下,相干人等都被压往宗正寺问话,锦觅在那里见到了旭凤,也见到了润玉。
她本以为润玉留有后手至少会有办法自保,万万没想到他也身陷宗正寺。
此案由担任宗正卿的皇帝长兄德王廉朝主审,中书令洛霖陪审。
最得器重的两位皇子纷纷身涉案件,圣上龙颜震怒,甚至不愿移步宗正寺旁听,只听宗正卿报的结果。
润玉和旭凤都已经被提审过了,眼下案件的症结就在那封险些被烧掉的信证上。
其中提到的证据、证物、以及于工师的状词已全部交由大理寺协同刑部复核审理,皇帝下旨同时复查几年前的巡堤案及去年洛河水患赈灾平变案。
那些刑事大案宗正寺自不去管,宗正卿只问这两个皇室子弟参与多少。毕竟前有沄王掺合吏员升迁之事,后有熠王销毁信证之嫌,这两者之间关联微妙。
锦觅被提审时,洛霖借口连日审问有些上火,嗓子发嘶怕耽误案件审理,于是只坐在一旁听着,全程由宗正卿廉朝问话。
被提来宗正寺之前,锦觅是权衡过利弊的,润玉擅权弄政是假,他根本没有想过助孙伯庐上位,而恰恰是旭凤挑起了此事陷害于他,所以只要这件事查清,那他就等同无罪了。剩下的可能就真的只有旭凤在泥淖打滚再也拔不出来。
可那信函明明是从沄王府找出来的,润玉压下密信拒不上陈是事实,渎职失误欺上瞒下的最终目的只怕便在今日将旧案完全抖落出来。
眼下或可拖润玉下水,将焦点旁引至两位皇子争权夺利,旭凤说不定还有一线转机。
可是这口如何张的开,她难道能狠心再捅润玉一刀?即便她忍心将他拖下水,可只要她开口辩解密信出处一事,润玉想必也自有应对的说法吧。
一次次被弃之,这种情况下不去自保难道还会再护着她?
况且她此时身份是熠王府的护卫,若说去沄王府偷密信可信度有几分?德王廉朝也不是个傻的,细查下去谁知道会查出什么来。
或者,她可以干脆将事实讲出来增加可信度?说她不是熠王府护卫,而是真正的沄王妃洛锦觅,正是用着这个身份才轻而易举进入沄王府拿到密信。
只是如此一来,当年的欺君之罪便是不打自招。这般肆意欺凌隐瞒,徘徊兄弟之间,将皇家父子视作什么?这等藐视皇室尊严、罔顾伦理的事情,对旭凤无疑雪上加霜,更何况,此事若是揭破,无疑坐实了他们洛家违抗圣旨,害了自己便罢,又怎能再害了父亲,搭上全家,锦觅甚至不敢看那堂上坐着的父亲一眼。
虽然已经将事情仔仔细细的推演了不知多少遍,宗正卿廉朝惊堂木一拍,锦觅还是哆嗦了一下,一度不知该如何答话。
她咬咬牙做最后的盘算,旭凤身后还有皇后,她一定不会看着儿子去死,对!今日绝不宜拖润玉下水。
“上元节夜,熠王殿下入宫赴宴前交待书房密室内有个火漆封缄封皮空白的函件,若是上元节后他没有回府,就尽快拿出来烧掉。”
“函件是谁所寄,从何而来,当中所书何事,卑职一概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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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根据从熠王府搜出的信证复核前户部尚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