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消息,无一例外,对面都没有回复。
夏煜桉记得,当时她是到京城大学报名,校门口等了很久都没有见着江浔野的人影,在校门口布告栏中几千人里找了半天,没有他的一点踪迹。
她有些慌了,就给他发消息了。
——江浔野,是发生什么事儿了吗?我怎么没在学生名单上看见你啊,是填错志愿了吗?
——你回句话行吗?
再后来,她从他朋友口中得知,他读了青城大学,他没有填错,这就是他的第一志愿——从不是与她约定的京城大学。
她气头上,想骂他混蛋,可最终还是没发出去。
——江浔野,你把我当什么了,你挥之即去招之即来的宠物吗?觉得这样遛我好玩儿是吗,一声不吭转头就跑,真有你的。
——有本事,你就躲我一辈子,别让我找着你。
那时,她哪里被人这么欺负过,没有受过这种委屈,浑身傲气,铁了心要把他彻底遗忘,每天都劝自己不跟他这种人斤斤计较,一个劲跟自己说他不值得。她见过那么多富公子,又帅又有钱,比他也没差到哪里去。
可七年过去,她就是骗不了自己。江浔野的微信没删,电话没删,她的电话号码也没换。
窗户没关紧,凉风将思绪吹回,夏煜桉的视线重新落回三分钟前的最新消息。
野:【定个闹钟,明天七点起,去市里看设备,那里东西好。】
夏:【OK】
夏煜桉看着上面几条聊天记录,又回忆起前几天他的话,突然想问他一些事,从床上弹了起来,接着往里面输。
夏:【江浔野,你上次说,你没家了,是什么意思?你是因为这个当年才不声不响跑路的吗?】
消息发出,夏煜桉停留在与江浔野的小窗,上下划动刷新。对面很久都没有回消息,就在她准备打开别的软件时,手机叮了一声。
野:【早点睡,明天别又把我赶出去,一不小心睡到中午才给我开门。】
夏煜桉删删减减,没再接着问下去。
夏:【哦。那你也早点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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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市里买设备的时候,江浔野还带了个人。
何奕杰习惯性拉开副驾驶的门,结果正撞见座位上的夏煜桉,他看了一眼江浔野,又看了眼夏煜桉,磕巴道:“这……这是……嫂子?”
江浔野对她好,从前是,现在也是。她不知道这种“好”,究竟是出于朋友,还是出于男女朋友。撇清关系,是给双方的体面。
所以,不等江浔野开口,夏煜桉就接过话:“不是。”
然后平静道:“未来老板。”
江浔野提前跟夏煜桉说过,何奕杰是手作社的人,但他手工不怎么样,嘴皮子倒是不错,手作社缺人,他主要负责平时招新。除此之外,江浔野说他还能是块儿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话音落下,何奕杰反应了几秒,情绪突然激动:“我焯,江浔野,咱们手作社已经沦落到这种程度了吗?咱们是一点钱都没了吗?呜呜呜没想到我浔野哥居然有一天沦落到替别人打工。”
江浔野:“……上车。”
何奕杰识相地“滚”去了后座。
直播带货需要长时间地推荐商品,意味着需要使用高质量的相机和麦克风,但前提是得拥有一台性能稳定的电脑。同时,为了能顺畅地在草原上进行直播,必须使用无线网络扩展器。
而虽然选的是外景直播,但草原气候变化无常,灯光依旧是必要设备。
总而言之,是一笔数额庞大的开销。
夏煜桉不懂这些东西,江浔野在一边跟她解释对比不同品牌型号的性能,比较各款的性价比,她听不懂,最后只道:“没事,挑好的拿,价格不是问题。”
她不犹豫,听见说了“好”的,通通往推车里放,收银台前,江浔野正准备付钱,就被夏煜桉抢了先:“我付。”
何奕杰手笨却嘴巧,还长了双善于发现的眼睛。整个购物过程里,俩人没回头跟他说过一句话,不仅离得近,他推手推车的同时还通过辨认嘴形发现,江浔野居然叫她“桉桉”!
说江浔野和夏煜桉不在谈,狗都不信!
此刻,看着夏煜桉一套流畅的付款动作,他眼里直冒五角星:“我去,江浔野,你这是攀上金主了啊。”
“咱老板就是大气!”
这就改口喊老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