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所以呢?”
“所以,你没有不好,可我只愿意在我的崖壁上。”
王文良沉默了,他猜到了一些,却不想如此直白。
墙上的钟,秒表的转动发出“嚓嚓”的声响,像是催促又像是提醒。林静安说完后,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不同的是,王文良的内心在翻滚,而林静安则是静静等待他最后的结束语。
“那要是,挪一个地方,有水有土,它不会长得更好吗?”王文良在一阵无言相坐之后,问了这样一句。
像是在落下悬崖前,明知细藤拉不出,却还是固执地拉上一把试试,只想着有个万一呢?
林静安垂下眸子,没有过多思量,很快便说:“我不知道。”
见王文良眼里似乎燃起了什么,她笑了笑,道:“我不知道那花会不会长得很好,那是别的花要考虑的,可我,我只想待在原地。”
一语毕,如一场冷雨,浇灭了王文良眼里最后的期待。
他极好地掩饰着自己的失落和挫败,温和地笑了笑,死缠烂打并不是他的风格,况且,眼前的人把话说得这样清楚和直白,显然是自己扭转不过来的。
“上来前,其实我也有知觉的,只是没料到你是这样的直肠子。”他玩笑着,极为贴心地把一场残酷的拒绝说得云淡风轻:“好在我投入的也不多,只几顿家常饭食和几脚油门,及时止损也好,免得我冲昏头脑,到时候人财两空。说到这,你倒是替我节省了。”
“说开了也好,只是往后呢,你别刻意和我避险,当我是个朋友也好,虽然我知晓,你并不爱交朋友,可架不住我这个人就喜欢交你这样的朋友。你说好么?”
林静安不去看他了,她只是不爱说话,可人的心意她看得明白,他眼里的失落那样清楚,这段日子的照顾她都知道。
点了头,林静安说了一声“好”,末了又道:“谢谢你的花,我很喜欢。”
王文良也笑了笑:“真谢谢我的话,便送我下楼好了,显得我今日是备受重视的客人,不像个打了败仗的士兵。”
林静安愣了一下,看王文良已是一副坦然的样子,她才说了一声:“好。”算是答应。
今日是公历的新年,辞旧迎新,林静安站在楼道口,看着王文良上了车,听他在车里叮嘱自己晚上关好门窗这样的小事,才有些后知后觉地感动。
林静安应了一声,第一次认真地挥手道了别。
今日过后,两个人之间闹剧一样尝试接触的日子就将按下中止键,林静安心里没有不舍,但却有几分的感慨。
看那样灰色的汽车消失在夜色里,她又站了一会儿,才转身欲上楼。
才迈上一个台阶,老旧的楼道里,昏黄的灯光应声亮起。
只是,那感应灯并非感应的是自己的脚步声,而是在背后突兀响起的男人的声音,那个声音低沉压抑,带着不久前深夜电话里的隐隐怒气。
那个声音带着嘲讽,他说:“林静安,你可真有本事。”
只第一个字响起的时候,林静安就知道,那个人是周北逸,只是不知,这阖家团圆的日子,他乘着夜色而来,究竟是为什么而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