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太平的岁月走远路十分危险,好在那时候还没有不允许带宠物上火车的规定,小贺有钱,买了舒适的包厢,因为他脸长得嫩,路上还被年长旅人提醒注意安全。
越往北人越少,小贺有点沉默,出了关,那天下了点小雪,包厢里只剩下他们一人一鸟。
瞿星晚昏昏欲睡,小贺喝掉了带着的最后一点酒,有点微醺,仗着鸟不懂人情世故,小贺开口讲述自己的故事。
小贺是遗腹子,他爸原本是清朝的一个官员,得罪上司被针对后心情抑郁,自杀而亡,正室就散了几个妾,包括他妈,他妈当时虽怀着他,但不愿过苦日子,于是花枝招展打扮了,瞒了有孕的秘密给商行的贺少爷当了外室。
小时候,贺少爷当小贺是亲生的,疼爱有加,允诺会和妻子谈判将小贺带回本家。
但他还没付诸行动,贺夫人先发制人揭穿了小贺是杂种的事实,贺少爷浪子回头回归家庭,虽然没多久他又打着做生意的旗号远赴日本再没回来,有人说他死在海上有人说他在日本又成了家。
小贺过了几年苦日子,妈也跑了,是贺少爷的爹觉得贺家人丁稀薄才让人将他接了回去,没人将他当回事,只有寄住在贺家、同样没有根基的一个远房表弟和他亲近。
瞿星晚猜就是那个心狠手辣的年轻人,但现在她还是宠物鸟的身份,不能张嘴问,憋得难受。
小贺接受了进步思想跟同学一起搞运动,差点把命搭进去,在鬼门关走一遭回来,发现女友已经和表弟在一起了。
那是你表弟为了保护你的清白故意的。
表弟无颜在贺家待下去,带着女友远赴北平,贺家要清理表弟的东西,他去帮忙,在床缝里发现一张写满自己名字的纸,是表弟的字迹。
一定是你表弟故意留的,那人八百个心眼子。
小贺彷徨、恐慌,时刻担心表弟回来自己无法面对他,直到去年他才知道表弟死在了日本人刀下。
所以呢,你这是继承你表弟的遗志还是自己的真实愿望?还是有不可言说的成分?
小贺讲到这儿就睡过去了,故事都讲到这了,不能把结尾好好带出来吗?烦鸟!
瞿星晚恶向胆边生,毫不留情从小贺的脸上踩过去到窗前看雪。
瞿星晚和小贺在东北找到了组织,待了两年多,小贺成长飞速,变得胡子拉碴,一点也不像在贺家时那瘦弱青年的样子了,作为医生,小贺在这里发光发热,瞿星晚因为还在受一公里限制,仍旧被迫和他形影不离。
离她的兴安岭可太远了!
直到小贺有次去接收关内秘密支援来的药品,药品被鬼子知晓,准备伏击小贺他们,一场生死之战后,小贺中弹被鬼子抓住带了回去。原本因为白的发光容易暴露而躲在树上的瞿星晚被迫跟着小贺去了监狱,她停在监狱屋顶,决定想办法救小贺。
鬼子怕小贺死了,争分夺秒开始审问,抗日剧里那些手段都用上了,小贺看着文弱,没想到却真是硬汉,十指穿心都只是闷哼。
见审问不出什么,又笃定小贺还有枪伤,死定了,于是鬼子把他丢在审讯室任其自生自灭,瞿星晚趁机钻进审讯室,看到小贺像个血葫芦一样,她瞬间有种怒气直冲天灵盖的愤怒感。
救人要紧。她四顾,看到挂在墙上的钥匙,应该就是固定小贺双脚的锁链的钥匙,她赶紧叼过来,却发现作为鸟,让她开锁实在太难了,她又尝试拿钥匙碰触小贺的唯一看着还有点好皮的脸,试图让他清醒,可小贺没有反应。
这情形,就是逼她开口,无法,瞿星晚丢下钥匙用爪子扒拉小贺,喊他起来开锁快跑,小贺终于有了反应。
震惊。
是啊,谁不震惊呢,你养了十几年的鸟说话了。
“猫猫,你会说话!”
“是是是,快开锁,逃出去。”
小贺手抖得厉害,一边哆哆嗦嗦开锁,一边说话:“其实没关系,我知道,十几年前我就该死去了,我早已做好了准备。”
“多干活少说话。”瞿星晚急得走来走去,又帮上不忙。
抖了半天,小贺终于打开了锁,瞿星晚前头带路,小贺小心跟随,但是他们没算到一件事,院子里养了狗,小贺和瞿星晚一露头,那几只狗就龇着牙围上来咆哮,口水都滴了下来。
瞿星晚都没多想,也没衡量下自己和恶犬的实力差,一下就站在小贺面前,炸了毛怒视几条狗。
“猫猫,你快飞走。”小贺急了,就要来抱起瞿星晚。
下一秒,小贺震惊地看着几条恶犬对着瞿星晚匍匐在地,也不叫了,那是臣服的姿态。
瞿星晚也震惊了,难道是自己妖气震慑住了狗?
“快走。”瞿星晚倒腾小腿就要走,却见院门口,鬼子队长带着几人冲了进来,手里的枪都指着一人一鸟。
鬼子队长阴恻恻的笑着:“本来以为你的同伙会来救你,再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