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虎杖香织并没有贸然选择接过,她能苟活一代又一代,靠得就是这份超乎寻常的谨慎。
不过,近距离的观察是必要的。
虎杖香织向前迈了几步,毫无芥蒂地踩入血肉之中。
【事先说明,我一开始并没有这个打算。】
松井田浑身一震,又听那个声音说道。
【所谓计划赶不上变化……嘛,不过我很喜欢就是了。】
【大……大人?】
松井田颤声询问。
【嘘,停止提问,】那个声音强势打断了他的满脑子混乱,【看一眼脚下,避开血迹抵达祭坛,能做到吗?】
服从指令已经在这段时间刻进了松井田的本能。
没有任何疑虑,他立刻扫视脚下的环境,并迅速在脑中规划出一条抵达终点的路径。
虎杖香织凝视着那张残页,也许是昏暗环境造成的错觉?她有些隐隐的头晕目眩。
真正具有力量的咒物都不好接近,她并没有在意这点小小的不适,命令道:“使用给我看。”
【堵住耳朵,禁止回头。】
那个声音同时发出命令。
【现在,跑!】
不需要任何警告,如同动物在暴风雨前的躁动,松井田敏感察觉到有什么东西——
有什么东西正在到来——!
在他转身的这一瞬,时间被拉长成无数页间隙。
鞋底撞击地砖的闷响,大人物扬起衣袖的风声,台下同僚们惊诧的议论……
接着——
接着在他身后,诅咒师深深一叩首,血肉混杂的污泥四溅,他高举残页,以超乎寻常的狂热高声念道——
“I?! I?! ██!Vugtlagln vulgtmm! Ai! Shub-Niggurath——! ”*
如同飓风摧毁森林,岩浆灌注深谷。
一种更高,更宏大的寂静将此处吞没。
松井田一头扎进祭坛深处,蜷缩在纯铜底座内紧闭双目。
不能去听,不能去看,甚至……不能呼吸!
整个世界都在震颤,仿佛此刻即为终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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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真的,那个场面还真是有够夸张诶!”
五条悟霸占着整个沙发,塑料勺将蛋糕盒底刮得咔咔作响。
“简直像是放大版番茄罐头,全——都碾得稀碎。”
相关卷宗他看了两眼就失去兴趣,一群被称作人渣都算是赞美的不可回收垃圾,集体暴毙还省下处刑的力气。
但是人渣们死前召唤出的那个东西……
“有点难搞啊,”五条悟愤愤咬着勺子,“完全看不出来是什么。”
“六眼都看不出来吗?”夏油杰问。
“不如说因为是六眼更糟糕了!”五条猫猫炸毛,“简直是对六眼特攻!老子毫无防备地摘掉眼镜,差点当场瞎掉啊瞎掉!!”
溅射的血肉是神子自幼看惯的东西,并不比一块石头或者一扇屏风难接受,但是残留在血肉中,由【那个】留下的痕迹——
“老子又想吐了。”
做出如上发言后,五条悟冲进洗手间呕得天昏地暗。
夏油杰忧心忡忡地向洗手间看了一眼。
虽说五条悟在高专的风评一向很迷,但毫无疑问的是,作为此世代最强,他是挡在所有后辈身前的一道坚实屏障。
如果连悟都感到棘手的话……
想想如今高专的状况——夜蛾、七海、硝子,还有低年级那些远远没有长成的孩子们。
已经充分从历年卷宗中了解到咒术界真面目的夏油杰对总监部的“良知”(如果他们还有丁点残留的话),不抱有任何期望。
他昔日的师长与同窗,很快会成为被抛石问路的第一枚弃子。
而他,一个叛逃多时、臭名昭著的极恶诅咒师,又能做些什么?
负面情绪翻涌而上的瞬间,夏油杰下意识回头寻找起神代千奈的身影。
好在她今天没有出门,正陷在毯子里睡得香香甜甜。
真难得,毕竟平时只要悟打开冰箱,她就会像听见开罐头的猫一般瞬间冲刺。
夏油杰伸手戳了戳她脸颊,被微微皱眉的少女一把拽住。
隐约要醒,但还在睡着,只是习惯性地将他往毯子里拽了拽,接着给予结结实实的拥抱。
汹涌咒力顺着接触的皮肤向另一端涌去,夏油杰轻轻呼出口气,心脏如注射松弛剂一般缓缓放松。
“总是叹气会变老很快哦,虽说杰的咒力尝起来十分美味。”
神代千奈睁开双眼,隐约有星芒闪烁。
“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