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胡淑君跟傅正谦一道回去,她还兴致勃勃地问:“哥,你真的订了云和的包厢吗?”
说完她才反应过来,“哦对,我差点忘了,云和也是天晖旗下的产业,你去那哪需要预定啊。”
傅正谦沉默着开车,想着刚才打电话给林诗清的人是谁,是贺临?还是其他人?还有,她喜欢吃番茄牛肉?
“哥,你在想什么呢?我一直跟你说话你都不理我。不会还在想林诗清吧?”
“没有。”
胡淑君目瞪口呆地看向驾驶座的傅正谦,“敢情我刚跟你说了这么多,你就只听到‘林诗清’这三个字是吧?!”
“今晚不去云和,回去吃。”给她打电话的到底是谁?
胡淑君眯着眼看了看傅正谦,现在去哪吃饭不重要,重要的是:“哥,你不会……真的看上林诗清了吧?”
恰好红灯,他的手握着方向盘,耳边是淅沥沥的闷响,面前是朦胧的雨景,挡风玻璃上的雨刮器摆动发出歘歘声。
他抿着唇不说话,方才的举措太明显,否认反而欲盖弥彰。
“我的天啊,不会是因为我之前说,你交往的类型中没有林诗清这样的,所以你才——”
胡淑君还没有说完,一通好友的电话打了过来,是来聊她今天在店里发生的事情。
直到晚上九点多,胡淑君才想起下午在车里没说完的话,然后再往前一想,越来越多隐秘的细节被她察觉。
甚至最早是在,周延□□日派对那晚,当时她真的以为表哥是特地梭.哈输给寿星,然后上台敲架子鼓为其庆生。
现在回想起来,那会儿他们正在聊林诗清和贺临的事情,也就是说——
胡淑君从皮质沙发椅上倏地站起来,打开房门,一路往楼下跑。
傅正谦正坐在落地窗前看英文原版的《全息玫瑰碎片》,身后是风雨飘摇的山林和涌动的昏暗夜色。
“哥!”
他的视线落在书页的最后两段,手指捏住书页的下角,准备翻页,“说。”
“你是不是早就喜欢林诗清,但是碍于她跟贺临的关系所以你从来没有表露过;可是知道贺临并没有跟她结婚时,你觉得贺临根本配不上她,尤其是你在店里看到她后;
于是你终于按捺不住决定主动出击,否则怎么解释你居然肯花五十万买一个水缸?
你不是最讨厌艺术吗?”
胡淑君一口气说完后,又忽然想到什么似的拍了下手掌,“噢!你这么讨厌艺术,尤其讨厌画家,不会就是因为贺临吧?!”
全中。
傅正谦的眼皮往上抬了抬,先是看了眼书页顶部,随即垂眼去找自己刚才看到哪一行了。
心里有些乱,怎么也找不到自己刚才看到哪了,指腹摩挲着书角,他抿着唇不想说话。
胡淑君见他这个反应,震惊地用双手捂住嘴巴。
他觉得喉咙有些干,端起桌面的那杯利宾纳气泡水。
胡淑君看着他手上那杯还剩三分之一的气泡水,突然有了一个非常大胆的想法。
因为过于大胆,所以她的语气不是那么肯定:“你老喝利宾纳,不会也是因为——她吧?”
那杯气泡水悬停在半空中,停顿了一下,又被重重放回玻璃桌上。
他合上书,起身大步流星往楼上走,“真啰嗦。”
胡淑君看着被他留在玻璃桌上的书,和那杯没喝完的气泡水,站在原地呆愣了好一会儿。
她也回过身匆匆跑上楼,跑回自己的房间关上门,跟做贼一样蹑手蹑脚走到床边坐下,拨通了一个远洋电话。
“表姐,你现在忙吗?”
彼时的傅正圆正坐在一百八十度海景办公室的沙发椅上,端起桌上的冰美式喝了一口。
听了胡淑君那语气,她抿唇笑了笑,“说吧。”
“我刚刚发现了一个大秘密,表哥藏得可深了。”
“嗯?”
“他居然有一个喜欢了很久的人!”
“林诗清?”
将要说出口的话通通停在嘴边,胡淑君怔了好一会儿,才倏地站起来,双脚踩在软被上,语气非常激动:“姐!你是怎么知道的?!”
傅正圆往后靠在椅背上,望向风景秀丽的窗外,看着阳光明媚的大西洋海岸,当年那件事仿佛还在昨天。
贺家与傅家在商界中多有合作,交情也还不错,贺临的婚礼自然有邀请傅家人。
那时傅正谦说忙,甚至都没有出席婚礼,连贺礼都是傅正圆挑好替他送的。
傅正圆一开始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直到有一回她无意间聊起贺临离婚的闲事。
本来以为他没什么兴趣,哪知他非常激动,甚至带了几分喜悦地说:“他们离婚了?!”
傅正圆还以为他那是幸灾乐祸,“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