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实早就被家里人抛弃,为了供大哥读书,好好的女孩子被人牙子带走,辗转才来到府里,这一路上也吃过不少苦头,进入府中就想着为自己拼个前程,让家里人后悔才好,但她再心狠也不可能让从前的家人给她陪葬。
那侍卫同她是青梅竹马,知道她被卖了,也寻过来当了个府里侍卫,二人在这府中称得上相依为命,她早已将侍卫当成唯一的亲人。
她定然是不愿意连累侍卫的。
如今侧福晋既然如此待她,那就不要怪她不仁不义。
此刻,她看到眼前的小侍女,倒是起了几分恻隐之心,并没有向往常一样将她赶走,或者给她脸色看,而是说道:“怎么?”
对方凑过来,同她小声耳语几句话,她脸色一变,似是有些挣扎,久久,点了点头。
……
映月和海格格将今晚的事设计好,映月就回到了自己房里,此刻云穗和和穗也都醒来,该怎么当差就怎么当差,映月更是一切如常,没有表现出一点不对劲。
只是出乎她的意料,回府后的第一晚,弘历竟是先来了她房中。
不过刚好,这就不需要她和海格格搞那些杂七杂八的了,省了很多事情。
弘历进来,只见她坐在床上,小声啜泣着,怎么看怎么可怜的模样。
实在是看起来太像一只受了委屈的小猫咪了,弘历坐过去,将她小心抱进怀里,压低声音柔声问:“怎么了?爷才不再府中一日,你就受委屈了?”
若旁的,看这句话像是质问,质问不懂事的模样,但弘历的语气中明显带着浓浓的宠溺之情,就好像映月无论怎么说,也绝不会生气似的。
大过年的,弘历一来,映月就开始一顿哭泣,怎么看都以为自己至少会被训一顿,得到如此温柔的安慰,一时间,映月自己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您……您不怪……妾身哭哭啼啼不吉利吗?”映月下意识问出心中的疑惑。
弘历用拇指小心为她擦眼泪,生怕又惹得眼前小姑娘哭得更加伤心,听到这句话,也是一愣,旋即笑了,用指腹蹭了蹭她哭得红润的鼻尖:“你这小丫头,不该多想偏要多想,怎么小小年纪,思想如此迂腐。爷是皇子,自然有福泽庇佑着咱们府,从不偏信那些。”
哄了人,见映月不怎么哭了,反而破涕一笑,才继续问道:“你还没说,究竟是怎么了?”
映月顿住,将已经在心中演练了无数遍的动作和话语展示出来,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软乎乎,还带着点哭腔:“爷,知晓的,妾身与珂里叶特氏情同姐妹,求求爷,救救她吧!”
弘历要扶她起来的手顿了一下。
“你说什么?”
……
弘历随着映月来到了海格格屋中。
只见海格格坐在床边,身着当年入府身着的旗装,挽了精致的发髻,明明脸色红润,看似像是欣赏窗外的风景。
可外面有什么风景呢?正值冬日,只有一片残破衰败的景象,衬得海格格这动作反而诡异,更像是回光返照之意。
听到声音,她不紧不慢地起身,竟行了个大礼。
“新年新禧,妾身恭祝爷来年万福,一切顺遂。”
深深磕头跪拜下去,这样的正式,反倒是让弘历心底觉得不安。
映月微微侧过身,以免受了海格格的大礼,心中却有些出神,若不是她与海格格商量好了,她还真会被对方这模样唬住。
显然弘历是真的被唬住了,到底是他的女人,虽是不怎么得宠,可是谁一开始没有承宠过一段时间呢?海格格这特意找出来的服装也的确有用,勾起了弘历几分回忆得到了弘历几分怜惜。
他想到这小姑娘刚刚进府的时候,正是最早的那一批,当时他也稚嫩得很。
他声音发涩,没有按照常理将海格格叫起,却只说了一句话:“那你呢?”
他来年一片顺遂,那海格格呢?是否那时候他身边已经没了对方的身影?
从前根本记不得的人,到了最后,多少还是能讨得几分不算爱的怜。
海格格没有说话,像是被弘历这句话问住了,久久,从如同控制不住情绪,小声哽咽着开口:“爷身边,不需要妾身、”
“妾身卑微,不配留在您身边。”海格格继续说道。
从小生活中步步惊心动魄的宫闱之中,弘历自然听出了她的言下之意,他冷声道:“是谁不想让你活。”
这话由她点明并不合适,于是,被安排的第二个角色就粉墨登场了。
银桃面色苍白,特意露出手臂上的伤口,捧着香囊跪倒在地,:“奴婢给爷、两位格格请安。”
她将自己被侧福晋逼迫,最后又迷途知返的事情细细讲述,其中尤其讲了侧福晋想要将她灭口的事情,并且献上那绣了秀菊名字的香囊。
“来人,将这不忠诚的奴婢拖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