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平静告诉:“阿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细细、慢慢地说出来。”
许晚想,她总不能直接和甄宓坦白,马上曹操就要围攻邺城,邺城会被曹操占领。以及曹操有个叫曹丕的儿子,对甄宓的美貌望之垂涎,要纳甄宓为妻。甄宓日后会成为曹丕的正妻,乃至是皇后。
但是甄宓成为皇后后不久,就因为曹丕觉得甄宓善妒,把甄宓处死了。
许晚只能委婉地道:“我在回来的路上,遇见一列疾驰出城去向三公子求援的将士,他们说曹操正领兵前来包围邺城。可是,以我的估算,即便他们求得三公子回防,三公子也赶不及在曹操之前抵达邺城。”
“所以,邺城即将危难。曹操又兵强马壮,我瞧着邺城的守军是敌不过的。到时候,邺城沦陷,夫人和整个袁氏都将沦为俘虏。夫人,你相信我,跟我一起走吧。现在就走,离开了邺城,日后袁氏覆灭,也没有人会再记得夫人曾是袁二公子的妻子。”
这也算是另一条撇开了历史,对甄宓来说,或许可以选择的路。
许晚说得一本正经,连手都因为情急,抓上了甄宓的手。
甄宓听了她说的话,越听面色越凝重,迟疑了片刻,说道:“可是,阿晚,既然曹操来犯,已经有人出城去向小叔求援。我们就该乖乖地留在邺城,等着小叔来救才是。万一提前离开,正巧遇上曹军又该如何是好?”
“况且,就算真的是袁氏要覆灭。只要夫君他没有死,或者给我一纸休书,我就还是袁氏的媳妇,如何能撇去家中的姑氏、弟妹和侄儿、侄女,一人逃跑?”甄宓挣脱开许晚抓着自己的手,认真地告诉许晚。
许晚反驳:“可是夫人也想要自由不是吗?若是此番邺城沦陷,曹操一定会对大公子、二公子、三公子他们赶尽杀绝,到时候三公子死了,夫人就不再是袁氏的媳妇了。”
甄宓眉头皱得更紧,“可那也得等到那个时候。更遑论如今夫君还好好地待在幽州。即便邺城沦陷,他也不会有事。我虽有心想要另一种活法,可我既还是袁熙的妻子,就得尽到妻子的责任。”
“如果,阿晚,这就是你所谓的另一条路的话,那么我已经知道可以怎么走了。若是要走的话,阿晚,你趁着现在还能出城,自己先走吧。我是万万不能舍下整个袁氏的。”甄宓对许晚摇了摇头。
许晚灵机一动,“那就带着整个袁氏一起走?”
说不定这一次一起走,就能改变整个袁氏的命运。纵然日后袁氏也不再可能与曹操争辉,但或许还能是个普通的士族。袁谭、袁熙、袁尚都不会死,甄宓也不会变成曹丕的妻子。
许晚这一言,于甄宓来说却是过于天真了。甄宓望着她,无奈地笑,说道:“阿晚,没有那么容易的。照你这么说,若是曹操来犯,已经为邺城守军所悉知,那么不久曹军就会兵临城下。马上邺城就会戒严,不会允许任何人出入。我们一要设法说服姑氏与其他家眷。二者,若是我们都走了,这剩下的群臣又是为了什么还要苦守邺城?邺城的百姓又该如何?他们若是不走,就会遭遇战火。若是走了,倘若被曹操抓到,便会处以极刑。袁氏虽只是一个小小的家族,可它作为冀州州牧的家姓,更象征着一方势力和安宁。袁氏在,则邺城在。袁氏亡,则邺城亡。”
“阿晚,我不能走。”甄宓坚定地总结。
甄宓话音刚落,青银也卒然反应过来,靠近甄宓,应和说:“夫人不走,我也不走。我是从小陪着夫人长大的丫鬟,绝不会离开夫人。”
甄宓闻言,扬唇对青银笑,越过青银,又是对许晚道:“最差不过是沦为俘虏罢了。阿晚,你放心,曹操虽然暴虐,但我们袁氏在邺城广得民心,他不敢轻易处置,必然将我们当作舅氏的遗孤好生照顾。我们背后不止是袁氏,更是整个河北望族。就算是单我一个人,背后还有一个富硕殷实的甄氏。战乱年代,钱银粮米可比什么都更有吸引力。”
“阿晚,你跟在我身边,伺候我已经有四年了吧?这四年来,你虽然调皮、狡猾,但对我却事事上心,完全体贴,无论当初我对你有什么样的恩情,你都算还了。更何况,我也没怎么对你施恩,只是见你投缘,留你做我的侍女罢了。我早说过,你比我和青银会有更好的前路,趁着现在还能走,赶紧走吧。”甄宓说着说着,顿了顿,语气柔软、低沉下来,有些难过地开玩笑,“我想你那么喜欢刘皇叔麾下的那位赵将军,应该是不待见曹操的。你既不愿意日后被曹操驱使,就不必再做我的侍女。”
“对了。”甄宓喋喋不休地又道,“我这里还有一些首饰、钱银,以及一些过去做女郎时没怎么穿过的衣裙,你都带上。乱世路途艰险,无论阿晚你去哪里,都要小心、谨慎。”
甄宓的眼泪已经在眼眶打转。
许晚也忍不住地潸然泪下,但她没哭出声,只是冷静地想了想,又道:“不,夫人,其实有一点你猜错了。你的另一条路原本就并不是跟着阿晚走。而是在曹操包围邺城之后。无论夫人怎么说,阿晚都是感激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