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的孩子,又是女子身份,多得是可以谋划的地方。
刘冕更加坚定,“好,我去。只是,阿姊……”
刘冕转眸看向刘毓,面有不忍。
许晚其实一点都不想出头。自己就是她们说的明明一点战力都没有的无用之人。自己甚至不能称之为赵云的夫人。如果自己死了,才是真的对整个刘营没有丝毫影响。可是,许晚并不想死,她才刚刚得到赵云的一点回应。
然而,身处这样的环境之下,望着黄月英、刘冕,乃至是糜夫人都视死如归的巾帼不让须眉的气度,许晚很难保持只顾虑自己安危的理智,而不像她们一样……
许晚犹豫着开口:“用我换毓儿吧,毓儿毕竟是个文弱的女子,年纪又小,就像冕儿说的总得给皇叔留个女儿。我于刘营其实既无牵也无挂,或许真的身处囹圄,我还能求曹丕的甄夫人救我一命。”
“不可以。”阻止许晚的是黄月英,黄月英认真地看向许晚,目光深沉,定定地说着,“我既选了自己为孔明、为刘营走出去,总得留一个我在意的人安然无恙。姗姗,这七人中,说白了,我只在意你的安危。你留下。一则,曹丕的夫人甄氏只是内妇,或许插不上话,若是没她帮忙,你一个无权无势的平民女子,将要受到的折辱原比我们可怕得多。二则,甘夫人和糜夫人为了小主公一定会关心则乱,你是她们之中唯一可以保持理智的人。再者,我相信以你的聪慧,一定可以助她们和自己转危为安。”
黄月英虽然没有明确地说,但是她相信,能与她一起共谈天下局势的女子,不会是没有一点聪明才智的无用之人。
许晚嗫嚅着双唇,还想再坚持。
甘夫人则是顺着黄月英的话道:“晚晚,诸葛夫人她说得在理。你留下……”甘夫人哽咽了片刻,哑着嗓子又道,“毓儿便当是我刘营报答诸葛夫人的救命之恩。”
甘夫人这话尽管是对黄月英说的,但是她的目光紧盯着右手边的刘毓,满含愧疚。
刘毓却是由原本的忐忑,变作坦然。她微微一笑,“阿娘,你别担心,我本来还害怕自己没什么用处。如今能为阿娘、阿爹,乃至是阿斗做些什么,毓儿心甘情愿。”
刘毓话罢,第一个毫不犹豫地转身走向马车门前。
她之后的是刘冕。
黄月英又看了许晚一眼,多说了一句:“姗姗,如果我不能回来,帮我告诉孔明,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我都要和他做夫妻。生生世世,我绝不放手。”
黄月英的话语惹来刘冕的瞠目结舌。
但只是一瞬,三人便相继从马车上跳了下去。
马车行驶的速度更快了,周边原本嘈杂的声响也变得越来越远,越来越微茫,隐约听那些追逐的曹军骑兵说着:“抓住她们,从那辆马车上下来的人一个都不能放过。”
“追,分头给我追——”
到当阳界内,也不知道行走了多远,只见天色由早晨的朦胧变作太阳渐渐地西斜。周围也不再是没有任何同伴,而是充满了受伤同伴们痛苦的哀吟。拉着车驾的马匹也筋疲力尽。
御者无奈地停车驻马,说道:“二位夫人,我们不得不在此休整。”
于是,许晚跟着甘夫人和糜夫人下马车。
甘夫人把刘禅交给糜夫人,说是要去附近找找有没有刘备的踪迹。御者去寻水了。
许晚则是自一在地面站定,便整个人都愣住。
秋日的荒野草木枯败,没有一点碧绿的生机。灰暗、遥远的苍穹之下,满是颓唐的景象。树下、大石旁边都靠坐满了受伤的老幼妇孺和甲士。他们有的看上去只是灰头土脸、憔悴不堪;有的身上受了些轻伤,手肘、脚腕处可见斑斑血迹;但是更有的浑身是血,已经看不清身上原本衣裳的颜色……
部分甲士破了头,断了胳膊,折了腿,以及奄奄一息躺在那里,仿佛下一瞬就要死去,身上还插着羽箭的一些士兵。
许晚被这满目的灰、黄、红刺痛了双眼。
她仍在发呆,就听糜夫人轻唤她,“晚晚,我们到那边去休憩片刻。”
糜夫人指向一块没什么人的干净石头旁边。
许晚后知后觉地应着,小跑着跟上糜夫人的步伐。
途中仍有些人在小声叙话。有人哭泣着说:“我们那一车人全都死了,除了我……”
也有人哽咽着说:“我和其他人都走散了。”
还有人说:“就连夏侯夫人他们的车驾也遭到了曹军的袭击,夏侯夫人只保下了关将军的家眷,徐军师的老母叫曹贼抓了去……”
许晚又是一顿。
糜夫人见她又没在跟上,回眸看她,望她表情迷茫、眉头紧锁,隐有悲悯之色,笑笑道:“这些,等你以后经历得多,就习惯了。我和甘阿姊跟着皇叔一直都是这样,被敌军追赶,受仇人所俘。但是你看,我们不依旧还活着?”
糜夫人更稍稍展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