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偃面如寒霜,声音里透着杀意,“丑东西,你敢动她一下试试。”
这前后态度的转变如利刃划在蚧巴鱼妖的心头,她怒道:“你以为我不敢?妧姬动手!”
一声令下,双方同时闻声而动。
妧姬的身手意外的迅速,她身如鬼魅,欺身上前,五指并拢作手刃,直取佑宁受过伤的腹部。
然而,她再快,依然避不过岁偃的眼睛。他立即握住佑宁的手一个旋身调转两人的位置,没有任何怜香惜玉之感,抬脚就是一踹,直接将妧姬踹飞出去。
两人默契极佳,不需要任何言语,当即足下一点,以反扑之势,朝着蚧巴鱼妖冲了过去,佑宁执灵剑,岁偃亮出利爪,瞄准它的要害处。
蚧巴鱼妖却是站在原地不动,嘴边噙着一抹冷笑。眼见着剑锋与利爪将至,她衣袖一甩,后方立定的精兵立即跨出上前,将其严严实实地围了起来。
岁偃眼中寒光一闪,掌势不减。
他是天妖,修的是桂玉书留下的正统道法,不能随意对凡人下杀手,否则会染上天道承负,渡飞升劫时要被天道清算。但就算会被清算,今日他也要取这个丑东西狗命!
佑宁不知其中门道,但观蚧巴鱼妖这有恃无恐的模样,她直觉不好,顿时收势撤掉灵剑上的灵气,手腕一震,缠住岁偃,将其往后一拉。
见状,蚧巴鱼妖冷笑一声,扬声道:“给我拿下他们!”
百众精兵木着脸齐齐扑了上来。
有人撞在了佑宁的剑锋之上,身上立刻见了红,但他本人却毫无知觉,仍旧直楞楞地盯着她二人,生扑硬打。
佑宁只能步步后退,逼其攻势。
岁偃眼中泛起狠戾之色,手下渐显杀招。佑宁忙道:“岁偃,尽量别伤他们性命!”
她的声音及时唤回他的理智,岁偃深吸一口气,烦躁地道:“我知道!”
他收起自己的尖如利刃的指甲,以掌风将所有缠过来的精兵推开。佑宁那一边则拿灵剑当鞭子,一鞭一鞭将人都抽离开。
然而,精兵越来越多,她逐渐感到乏力,手腕处因用力过渡,开始隐隐发疼。
岁偃余光突然妙瞥见那被踹飞的妧姬已经重新飞了回来,他立刻道:“不能跟他们一直纠缠,我们处处受掣肘,再打下去只怕不利,一会听我指示,先撤走。”
佑宁却道:“我有办法,你看我行动。”
话毕不等他回答,咬破舌尖逼出一口灵气,震开身边的精兵,抓住这个间隙,如离弦之箭朝着蚧巴鱼妖的面门而去。
蚧巴鱼妖故技重施。
佑宁突然止住冲势,一直握成拳的手往前一抛——
一抹明黄色的火苗擦着精兵的耳朵穿透他们的包围圈,落到了蚧巴鱼妖的脸上。
“啊!”蚧巴鱼妖顿时惨叫出声,捂着脸跪倒在地。
所有精兵同时动作一停,就像被人施了定身咒一般。
“岁偃,走!”佑宁掉头就跑。
岁偃亮出自己的尾巴,九条硕大的黑色尾巴如一朵盛放的花,舞动着坠在他身后,其中一条朝着佑宁延伸过来,往她腰上一缠,一拉——
佑宁立刻被拉倒他身边。
岁偃收回尾巴,探手揽住她的腰,道:“抱紧我。”
佑宁没有任何迟疑,果然伸手紧紧抱住他劲瘦的腰。
耳边登时响起风啸,岁偃原地飞起,带着人眨眼便飞到十里之外。
“回皇城,得把李嘉昉带出来!”佑宁道。
她用借来的那一抹黄豆大小的三昧真火伤了蚧巴鱼妖,这梁子结大了,若是把李嘉昉留在皇城,等那鱼妖回过神来,必不会放过他。
不论李嘉昉对她如何,他毕竟是大庆的皇子,也是她的弟弟,于公于私都不能弃他于不顾。
岁偃方向一变,朝着安善皇城的方向飞去。
皇城内乍眼一看没有异常,但细看之下就会发现,但除了太监,宫女与侍卫中但凡面容姣好者,都变得混混沌沌、痴痴呆呆的模样。
显然这些人被蚧巴雄鱼寄生了。
佑宁越看越心惊,忍不住感叹道:“这妖孽胃口当真是大。”
她知道安善国上下被寄生的人不少,但没料到竟然会这么多!好色得如此丧心病狂还是头一回见。
岁偃往下瞥了一眼,道:“现在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这么恶心这玩意儿了吧?”
佑宁忙不迭地点头。
没一会,两人落到了李嘉昉下榻的地方。
在此处服侍的宫人只觉得佑宁突然带着侍女出现在门外,吓了一跳,慌慌张张地下跪道:“拜见公主。”
佑宁开门见山地问:“二殿下在何处?”
“殿下在屋内休息。”
“我寻他谈点事,你们守在门外,任何人不得进来打扰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