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宁心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镇定下来。
岁偃的隐匿之术,连拥有上仙之力的极渊王鱼都识不破,这蚧巴鱼妖更不可能发现他才对。
这般一想,她按下心中的惊诧,保持脸上的表情不变,淡道:“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蚧巴鱼妖收回脚步,停在佑宁两丈之外,道:“安平公主今日在海神庙外的那一手,我记忆犹新,可不敢再大意,万一你故技重施,我躲无可躲怎么办?”
果然,它没有发现岁偃,而是担心自己再藏三昧真火。
且不说她现在还有没有余力借来三昧真火,即便能借来,就那黄豆大小的火苗,并不足以扭转战局。
佑宁摊开双手,示意自己没有藏匿任何东西,“您多虑了。”
蚧巴鱼妖却是露出一个恶意满满的笑容,道:“手里没有,不代表别处没有。”
“那您想让我怎么做?”
“很简单,脱掉衣服,让我能确认你身上的确什么东西都没有藏。”
佑宁终于变了脸色,冷声道:“海神何必如此羞辱我!?”
蚧巴鱼妖双手抱胸,昂着下巴道:“这怎么能叫羞辱?公主是聪明人,我也不与你绕弯子试探来试探去,只要你照我说的做,证明没有藏东西,然后把那两人交给我,我也可以跟你保证,留你性命。”
说着,它竟率先以精血立下毒誓。
“我的诚意可比安平公主的来得实际,接下来就看公主的选择了。”
它这一手先发制人,直接断了佑宁再与它拉扯的机会,若是她继续推三阻四,只会坐实自己别有目的。
怪不得这妖物能拿捏住整个安善,这心机手段较极渊王鱼,不知高出多少倍!
佑宁额角有一滴冷汗滑落,坐在椅子上久久没有动作。
蚧巴鱼妖也不催促,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当众宽衣这事,于佑宁而言,实在违背本性,她下不去手,但开弓没有回头箭,几番挣扎之后,她哑着嗓子道:“我这一身老皮承蒙海神大人不嫌弃,也没什么好遮掩的,您不怕污了您的眼,我又有何担心?不过我到底是大庆的公主,这些精兵即便都受您的控制,也没有权力窥视我的身体!”
“这好说。”蚧巴鱼妖一个响指,在场所有人立刻闭上双眼,“公主请。”
羞愤让佑宁苍白的脸色染上一抹嫣红,她手撑着椅子两侧的扶手,站起身来 ,又颤颤巍巍地抬手伸向自己的衣襟……
她今日的打扮颇为盛重,衣服层层叠叠能为她拖延片刻的时间,一层、两层……最后只剩下一件小衣。
佑宁衰老的速度比蚧巴鱼妖预想的要快,眼下她身着一件小衣,臂膀和半截腰肢都露在外面,原本白嫩光洁的肌肤如今变得松弛皱巴,一层压一层地叠在身上,上面还地散落着大小不一棕褐色的老年斑。
着实算不上什么赏心悦目的画面。
有没有羞辱到这位大庆的公主蚧巴鱼妖不知道,恶心到自己了是真的。
它的目标从来都是年轻貌美,身强体壮的青年男女,还是第一次见到凡人苍老的身体。
“够了,把衣服穿上,解开禁制吧,我相信你。”蚧巴鱼妖出声制止了佑宁欲揭开小衣系带的动作。
佑宁深深地舒了一口气,她瞟了蚧巴鱼妖一眼。
它已经扭过头,看身后那些英勇的精兵男儿去了。
佑宁费了一番力这才将衣服穿上,她站在原地,抬头看向蚧巴鱼妖,道:“好了,禁止已撤,海神大人请自便。”
蚧巴鱼妖登时急不可耐地闪身至她面前,弯腰就去捞地上躺着的沛怀柔与李嘉昉。
佑宁似乎是被它带起的风刮到了,一时没站稳,伸出手拉住它左拥右抱的手臂。
抱着两个人,又被拽了一下,蚧巴鱼妖的动作顿了顿,似是心情明朗了起来,它没有介意佑宁的动作,反而多说了一句:“安平公主要保重身体啊,别一会我还没来得及为你解秘术,你先死掉了,这可算不得我食言哦。”
佑宁笑得极为清甜,“多谢海神大人提醒,您也一样。”
话至末尾,她突然冷下脸,双手拽紧它的手臂,高呼一声“岁偃”。
与此同时,强大的杀意撕裂空气而来——
蚧巴鱼妖大骇,立刻仰首一声尖啸,院中的精兵顿时如离弦之箭直冲屋内而来。
然而,它忘了让精兵们睁开眼,有几个五感不灵敏,不聪明的冲错了方向,致使整个队伍陷入短暂的混乱。
趁着这混乱的瞬间,屋子两旁的暗道中骤然冲出数十人,他们手挽手站在房门外,形成一堵人墙,将蚧巴鱼妖与精兵们隔绝开。双方存在实力与人数的差距,或许只能拦住那些被控制的精兵们一两秒。
但是已经足够了。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蚧巴鱼妖瞬间反应过来所有的一切都是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