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望山有兽,名曰白泽,能言语,达知万物之精,问天下鬼神之事,自古及今。
白泽是这世间最独特神秘的存在,它介于妖兽与神兽之间,神兽之身,却未入仙籍,住在天妖的地界中。它知晓天上地下所有事,无论人神仙妖鬼;也是唯一一个透露天机而不会被天道追责的存在。
天地间只能存在一只白泽,每一只白泽一旦回答满一百个问题就会走向死亡,然后从死亡中诞生出新的白泽,再继续为有缘人答疑解惑,周而复始。
相传白泽住在东望山,而东望山又在白泽的眼睛里。当白泽收起东望山时,世间任何法术、任何人都无法找到它;而当它遇到有缘人时就会从自己的眼睛里放出东望山,有缘人踏入东望山,则可以来到白泽本尊面前,向它问一个问题。
白泽喜好拥有赤子之心的人,诸如毕方一族。
虽然岁偃平日里十分嫌弃这帮傻鸟,但也承认,梧光山这群毕方,挂这凶兽的名头,但个个心思纯净,不怪乎能遇到白泽。
但是,傻也是真的傻。
“狐六你想见白泽吗?我可以带你去见它!但是,你以后能不能不要打我了?”方七后知后觉地明白了岁偃态度变化的原因,趁机提出自己的心愿。
“只要你能带我见到白泽,我以后绝对不打你。”岁偃狐疑地瞧着她,问道,“但是,你还能找到东望山吗?”
白泽只见有缘人,换句话说,只有有缘人才能见到白泽,自己借方七的手去见它,也算有缘人,那么就可以让白泽回答自己一个问题!
“能能能,当然能!白泽让我问它一个问题,可是我最近没啥想问的,就没问。它给了我一个铃铛,说只要循着铃铛的声音走,就能找到东望山。直到我想好要问它的问题之前,铃铛都能为我指路。”
“那行,事不宜迟,你现在便带我去东望山吧。”
方七一个旋身变回原形,伏在地上,一双豆豆眼中闪着兴奋的光,道:“那你上来,我背你过去!”
岁偃道:“你等等,还有个人,我要带她一起去。”
方七问:“谁呀?”
“我的……一位友人。”
常言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听闻此话,方七的眼睛更亮了,岁偃的友人肯定也是个大美人,一口气背两个大美人,这是什么福气!她兴奋地道:“没问题没问题,我在这等你,你速速去寻你的友人。”
岁偃朝单丘点了点头便立刻改走为飞,快速地朝白泉池飞去。
白泉池内,佑宁正闭着眼睛听相昭讲岁偃小时候的趣事,忽闻相昭道:“殿下,您怎么来了?可是找到解秘术的办法了?”
“方法还没找到,但是马上就能找到。”
佑宁立即睁开眼,朝声源处望去。还没看清来人,便瞧见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到了自己的面前。
岁偃闭着眼蹲在池边,道:“佑宁,随我去一个地方。”
佑宁没有问是何处,只是道:“好。”
她握住他的手,他手上使劲,轻轻松松地就将她从池子里拉了出来。一旁的相昭立刻变出一套女装,一挥手便将衣服穿到了佑宁身上。
“好了,殿下可以睁眼了。”相昭道。
“谢了。”道完谢,他立刻转身将佑宁背在背后,脚下生风地往外跑。
相昭望着自家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殿下背着一个身体佝偻的小老太太,笑出了声,喃喃道:“都这样了竟然还怀疑我们殿下的心意,哼,凡人真笨。”
岁偃背着佑宁来到洞府前,一个闪身就闪到了方七的背上,他轻手轻脚地把背上的人放下来,又扶着她坐下,这才道:“出发。”
方七道:“好嘞,狐六你们坐稳咯。”
她陡然飞上天空,速度快得佑宁心脏一紧,好不容易被白泉池染红润的脸色又变得苍白。
岁偃立刻靠了过去,揽着她,让她靠在自己胸前。
飞得专心的方七完全没注意自己背上发生的事。穿过云层之后,她从口中吐出一个小小的金色铃铛衔在口中,晃了晃,铃铛没有任何声音,然片刻之后,东方不远处传来一阵清脆的铃铛声。方七立刻朝铃铛声传来的地方飞去,到达之后又摇了摇铃铛,铃铛声从更远的东北方传来。
如此周而复始,循环往复。
方七就这般一边听铃铛声一边飞,花了一天一夜的功夫才飞至一处空旷宽阔的山谷谷底。
此时的铃铛无论怎么摇都不会再发出声音。
方七降落在谷底,把背上的两人放下来后就变回人形,然后迫不及待地朝佑宁望去。
然后——傻眼了。
“狐六,这就是你说的友人?为什么这么老?你什么时候喜欢这种一看就命不久矣的老家伙啊?”
单纯率性的人如果把握不好度很容易说话不过脑子,得罪人。
岁偃狠狠地瞪了方七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