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师派领头道士一看,此女妖法竟然诡深到可操控高阶道门阵法的境界,若不是她故意关了死门,恐怕阵里的这些人不死也残!
思及此,不由得仰天悲叹一声:“师父~徒弟资质愚钝,修行总不能进益,如今让您蒙羞了!”
说罢,老道一甩拂尘,口中念念有词,脚踏七星禹步,竟也升至空中。
火苗看了一眼老道,问他:“你是来跟我打架的吗?”
“不不,贫道只是想解惑。”
“嗯?”
“敢问道友师承何门何派?”
“不知道!”火苗老实回答。
“不知道,还是不肯讲实话?”
“从小就叫师父,不知道他叫什么。”
“哦~这样,那请问道友是哪一族修真士?”
“人!”
“嘶~”老道对于火苗的笃定和冷静很是诧异,但他觉得火苗不像撒谎,可他又确实没见过道行这么高深的“人”,还是个不知何门何派的“人”,于是又问:“道友的师父可是哪一家名仙的灵兽?”
“啊?”火苗有点儿懵。
“呃,恕贫道直言,您确实不像人。”
“我有一群狐狸朋友。”
“哦,原来如此!”老道恍然大悟,跟着他问:“道友果然是来盗布防图的吗?”
火苗摇摇头,说:“不是。”
“那是为何?”
“我劝你不要知道太多,也不要参合进来!”
“为何?”
“徐茂宣和我,哪个你得罪得起?”火苗看了看下面九军八卦阵里被困着的那些道士和禁军。
老道皱了皱眉,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不过他实在好奇火苗的身份和师父以及她究竟想做什么,于是用腹语传音道:“道友,您真要弑父?”
火苗摇摇头,回道:“我只是想救人。”
“救谁?”
“我爱的人!我最珍贵的人!”
“既知道生命可贵,道友为何刚刚还杀了那无辜女子?”
“老道,出言有尺,说话有德。事未知全就妄下定语,未免草率!你怎知她无辜?她白天刚刚把一个三五岁的女娃娃从宝相楼丢下摔死,这叫无辜?”
“上天有好生之德。既然斯人已逝,道友就不必要再造杀孽,徒增恶业。”
“你既知道圣人之语,那为何不知‘以德报怨,何以报直’?天、地、人皆有道。顺道而行,发达顺遂;逆道而为,苦恶自负。有承负往返,则道设生以赏善,设死以威恶!”
“哎~她杀人自有她的承负,但道友杀她,岂不是也给自己惹上殃灾后患?”
“我已身在其中,即便我不出手杀她,也难逃此番劫难,还不如杀个痛快!别说她,这阵里的人一个都逃不掉!”火苗耸了耸肩赌气道。
老道一乐,道:“贫道看得出来,道友本性善良,并非滥杀无辜之人,不过是心里委屈愤懑无处发泄,图个嘴上痛快而已。”
火苗翻个白眼儿,撇嘴道:“你又知道了?”
“贫道学艺不精,但还能看得出您未开死门。”老道笑着说。
火苗摸摸鼻子道:“哦。”
“既如此,道友就撤了阵放过他们吧。罗天大醮是为燕云西南战事祈福,已经耽误够久了……”
“我放过他们,徐茂宣会不会放过我?”
“贫道乃墨长风道长坐下三大弟子之一,也是此次罗天大醮的总理者,在陛下和徐相那里还是有些面子的,愿做个和事佬从中调停。如今外患已盛,我们自己人就不要再添内忧了。不知道友意下如何?”
火苗低头想了想,反正她也不想再怎样,不过想多争取些时间做该做的事情而已,点头同意了。
“多谢道友信任。”老道向火苗鞠了一躬。
火苗抬手打了个响指,地上的九军八卦阵瞬间隐没地下。
一群人狼狈地回到各自阵营气喘如牛,显然是没少在阵里遭罪。
火苗甫一落到地面,众人自动向后退了一大圈。
老道冲贺昊天和徐茂宣施礼道:“陛下、徐相,罗天大醮中断一个多时辰了,再耽误下去,若天神怪罪,恐对祈福不利~既然这位道友已经收了神通,剩下的事情不如日后再议如何?”
贺昊天不等徐茂宣开口,赶忙抢先一步说:“好,就依道长所言。”
徐茂宣愤愤道:“那这妖孽怎么办?就这么放之任之?”
“对啊!妖怪怎么办?”
“就这么放了,岂不是要祸害人?”
“万一又惹出天灾怎么办?”
“就是,没准儿西南战事也是因它而起!”
……
众人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最终目的只有一个:不能放过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