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生(2 / 2)

侍卫头往旁边酒楼二楼雅间的窗户瞄了一眼,他定神也往二楼望去,隐隐约约窗边有个影子,看样子已经在二楼偷偷看这边很久了,他居然一点都没有发现,牧远风随着侍卫上了酒楼的雅间。

雅间的门口还站着两个侍卫,见来的人帮忙拉开了门,里面人映在牧远风的眸子里。

广平王正襟危坐微微侧着头看着窗外街上的风景,鬓角头发花白威严依旧,看起来还是个古板的老头。

牧远风行礼道:“广平王宣见小人?”

半晌,对面都没有动静,牧远风偷偷抬头,却看见广平王眼神有些热烈的看着他,心中怪异异常但还是低下头。

“坐吧。”

牧远风跪坐在广平王的对面,坐在这二楼才发现自己刚刚在包子店的位置,完全尽收眼底,包括刚刚与段成玉的见面,只不过让他安心的一点是,下面说什么不太能听的清楚。

广平王亲自为牧远风舀了一杯煮好的热茶,牧远风连忙双手去接,实在是想不明白广平王为何突然这样的平易近人。

“听闻北境叛乱时你受了很多的苦。”

提到北境的事情,牧远风握着茶杯的手抖了一下,茶水微微溅出少许,他说的苦是那些身体上的苦吗?

“只是正常的问询。”什么苦都比不过心里面的苦,牧远风轻呷一口茶满口的苦涩,这好茶竟然也是涩口的。

广平王眸子中微微有些动容,似是隐忍着什么,“听闻你的父亲也在叛乱中去世了,那你的母亲呢?”

牧远风心颤了一下,那心口插着刀的身影突然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中。

“不知道,当日兵荒马乱的回家的时候已经不知所踪了。”牧远风盯着茶盏中平静的水面,倒影着自己与母亲别无二致的眸子。

广平王只是叹息了一声,似是惋惜似是同情,脸上是牧远风看不懂的哀伤。

两人一时无话,只能听见窗外喧闹的吆喝声,室内气氛悲伤又沉闷。

“你父亲是我走失多年的儿子。”

“你说什么?!”

广平王突然爆出一记连牧远风都无法消化的消息,牧远风打翻了茶盏,倒在桌子上的茶盏水漫的到处都是,不停的在桌子上晃动着,就像牧远风不能平静的内心。

“云生知予”广平王突然一副后悔万分的模样嘴中念叨着。

“不可能,你的孙子不是景暄和吗?”牧远风想到的是与自己差不多年岁的景暄和。

广平王道:“人人只知道我有一子,却忘了我之前还有一个与我断绝关系的嫡子,你父亲是我的大儿子早年出走边关然后再无音讯。”

“我从来就没有听他说过有这么一段往事。”牧远风细细回想自己与父亲的点点滴滴,就是只言片语都没有给他留下过,他只是在安定草场养马的,怎么可能是广平王的儿子呢?还是所谓的嫡子。

之前看那相貌只是以为父亲流落在外的私生子,现在看来真相远远不是这样的。

广平王听牧远风说从未听父亲提起过他,脸上有些悲伤,道:“在北境有你父亲护着你母亲和你才能那么安稳,以你的血脉不然怎么可能那么轻松落户,若是不信你手中不是有你父亲留给你的东西吗?那东西我知道。”

广平王说的牧晏留给他的东西就是那只精美的玉笛,在围猎场上他拿出来过。

“你搞错了,我父亲他叫牧晏,不是你的儿子。”牧远风实在难以将天都的这些贵公子,与自己那个一瘸一拐的父亲联系在一起,他平时受人欺辱,吃着普通百姓的苦,现在告诉他有这么一个身份在,究竟是什么样的怨恨才会沦落到那种地步。

广平王道:“现在有一个人能证明,那便是北境长使李玉然,他现在已经在前往天都的路上。”

李玉然这个人牧远风是知道的,在北境的时候与自己父亲交好。

良久,牧远风突然从激动中剥离出来,一下子变的平静,自己的父亲到死都将这当做一个秘密,自己也要随着他的意愿,于是道:“即使你说的是真的,现在他已经死了为什么还要来认我这等血脉的孩子。”

这是牧远风现在比较好奇的。

广平王对上牧远风突然冷下来的眼,张了张嘴始终是有些难以启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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