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白无故少了笔收入,舅妈和外婆气得牙痒痒,但事已至此,和她多说没有意义。两人合计着先把这瘟神送走,再找方慧茹,抚养费没有,该给她妈的赡养费可是一分都不能少。
“联系也联系完了,我们就不留你了,回去吧。”
外婆拿起旁边的笤帚,恨不得将李铃兰扫地出门。
然而,李铃兰刚往大门的方向走出几步,只见她眉心一皱,捂着胸口,剧烈咳嗽起来:“咳咳,咳咳——”
边咳嗽边眯着眼睛望向四周,忽地像是在院墙上看见什么可怕的东西,眼神一惊退后半步蹲下身,咳嗽得愈发严重。
“哎呦,你这是怎么了?”
李铃兰:“咳咳,胸闷,咳咳——”
“你是不是犯病了?早就听说你有病,可别讹上我们啊。”
李铃兰装模作样地抬起一只手,对着院墙的方向扇了扇,缓了好半天慢悠悠站起来,目光直勾勾地盯向外婆和舅妈,接着,煞有介事地摇头,整个人显现出神神叨叨的诡异感。
“妈,她这是啥意思?”舅妈被李铃兰看得心底发毛。
“你们家这气味不对。”
李铃兰气若游丝,像是从地底下发出的声音。
“什么气味?”
“一股邪气的阴森味。”
李铃兰猛得指向院墙,“就在那儿!从那边飘过来的。”
舅妈本就对李铃兰神经兮兮的样子犯怵,跟随她的视线瞥向院墙,风吹过,刚好土墙掉下小土粒,舅妈更觉得后背瘆得慌,不自觉往外婆旁边靠近。
“妈,慧茹小姑子不是精神有问题吗?听人说,好像精神有问题的人多半就是看到了不干净的东西,你说她不会——?”
“别瞎说。”
这个年代许多农村各方面都相对落后,比如在医疗方面,常常遇到看不好的病、或者没听说过的病,人们会归结为遇到不干净的东西,因此,人们多少都对这种怪力乱神有所忌惮,而李铃兰正是想利用这一点。
李铃兰:“阿姨、嫂子,你们知道的,我之前精神上有过问题,家里人带着看了好多年都没看好,但你们看,我现在好端端的,你们知道为啥不?”
“为啥?”舅妈是真好奇。
李铃兰:“其实,我是之前在外地落了次水,迷迷糊糊地看见一个白头发仙人,仙人就这么轻轻在我额头一点,醒来后我就好了。后来,我就总能看到一些平常人看不到的东西,你们也听说了吧,我最近做生意挺顺利的,就是因为我看到了财气。”
舅妈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真的假的?”
李铃兰:“真的。”
舅妈显然信了,面色凝重地推了推外婆,“妈,是这么回事,村头神婆就是这样的,说是大病一场,大冬天的看到几只蝴蝶,病好后就能看见那些了。”
神婆的事情远近皆知,当年小孙子高烧不止,外婆和舅妈抱着孩子找神婆看,按照神婆说的做完,再吃了几顿药就好了,因此,外婆相信。
外婆:“你说你刚在我家看到啥?”
李铃兰没直接回答外婆的话,而是反问她们:“你们知道我为什么不要慧茹嫂子的抚养费?”
外婆:“你不是说你钱多,不需要?”
舅妈:“我听说你卖家具确实赚不少钱。”
李铃兰:“谁会嫌钱多?”
舅妈和外婆无力反驳。
“那是为什么?”
李铃兰凑到两人跟前,特意伸出手挡在嘴边,神秘兮兮地说:“我四嫂财中犯冲,除了她自己的骨血,也就是兰兰,其他人平白无故拿她的钱都会招来祸端,尤其折煞家里的男人,自家日子会越过越差。”
外婆:“胡说八道,哪有这种说法?”
李铃兰:“我说真的,四嫂在我家过得不顺,这事你们知道对吧?我妈欺负她,我大哥家欺负她,你们应该也听说了,他们现在一个都没得到好下场。”
李铃兰话音刚落,舅妈最先慌了神,因为李铃兰说的是事实,方慧茹常常跟来家里抱怨婆家那些破事,最近她听说过李家的遭遇,这一样一想,的确怪玄乎的。
“所以,你是说,因为我们用慧茹的钱,家里才会——”
李铃兰同情地点点头。
“巧合,都是巧合而已,别听她胡说。”
外婆努力强颜镇定,但声音中明显已经没之前那么有底气。
李铃兰故意又瞥了眼院墙,边叹气边摇头:“信不信由你们,反正我看到啊,你家这煞气已经重得快要起作用了。”
“别在这里发疯,滚滚滚,赶紧滚出去。”
外婆越害怕,表现在情绪上越激动,俨然不想再听李铃兰多说一个字。
李铃兰没有再和她们争论,牵起兰兰的手走出大门,七八岁的“表哥”还坐在外面玩,李铃兰灵光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