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面露尴尬神色,夏莞楚更是没忍住直接问出声:“你……怎么来了?”
秦婉往里走了一半,看着刚刚落座的程曼歌、谢湛野和又又,嘴角勾起一抹不明的神色:“我不能来吗?大家都是同学,这好不容易人全了些,我怎么能不来呢?”
一班有不少人知道当年谢湛野家里的事是贺维所做,而后来秦婉和贺维在一起之后,两个人也干了不少丑事,风言风语也就传到了部分人的耳朵里。
有些话不能拿到台面上说,但私底下也难免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
秦婉像是看不见众人眼底隐隐约约的嫌弃或尴尬之色,自顾自拉开又又对面的一把椅子坐下。
又又被秦婉盯的不舒服,往程曼歌怀里拱了拱。
秦婉看着他的小动作,像是不经意般开口:“儿子都这么大了?这长相随谁啊?怎么感觉和你们两个都不太像啊?倒是像一位……故人……”
秦婉话没说完,程曼歌强势的打断她:“秦小姐这么关心别人家事啊?怎么不见秦小姐和贺先生有喜?”
程曼歌本不想把场面闹得太难堪,但秦婉的话实在扫兴。
上次见面秦婉的话还只是讽刺程曼歌,现在已经连又又一起了。现在看来,她已经知道又又是池渡的孩子。
当年池渡结婚生子,不少人还感到可惜,现在秦婉当着又又的面阴阳怪气,明显是故意的。
要是程曼歌让秦婉把话说完,肯定会对又又的心理造成影响。
秦婉脸色僵了僵,像是有些气急败坏,话不择口的说道:“你还有空管我呢,程曼歌你是有多舔啊,孩子都不是亲生的还……”
“哗——”谢湛野走到秦婉面前,扬起手中的水杯,透明色液体顺着秦婉的头发流到脸上,洇湿明黄色的礼裙。
谢湛野看着秦婉狼狈又匆忙的从包里翻出卫生纸,眼底的冰像是要把人冻死:“秦婉,别得寸进尺。”
“谢湛野!你……你竟然拿水泼我!你怎么敢对女人动手。”秦婉边擦身上的水,边怨恨的说道。
谢湛野回到原位,声音淡漠:“我只对恶人动手。不分男女。”
又又已经愣在原地,他紧紧抓着程曼歌的衣角,满脑子都回荡着秦婉说的最后一句话。
周围人默契的在原位或坐或站,默不作声。
秦婉尽量保持着脸上的表情,看周围人没有帮腔的意思,一把拽起挂在椅背上的包,踩着高跟鞋“蹬蹬蹬”往外走,还不忘撂下一句“你们等着”。
颇有仗势欺人的味儿。
大家都是成年人,有自己明辨是非的标准。况且,纵然秦贺两家势力颇大,但圈内已经有人传出贺维父亲最近正处在风口上,搞不好连秦家都会牵连。
秦婉口气再大,也不敢在这种关头上干什么惊为天人伤天害理的事情,除非她真的傻破天际。
她走后,包间里的气氛渐渐热络起来,程曼歌一家自然是大家伙儿谈论的重点对象,毕竟好多年没见,话一箩筐一箩筐往外倒,总感觉说不完。
不见隔阂,只有亲切。
又又被程曼歌揽在腿上,小脸表情严肃,看起来有几分闷闷不乐。
谢湛野察觉到他心情低落,从程曼歌怀里把他抱过来,靠在他耳边问道:“不高兴?”
又又难为情的看了眼相谈正欢的众人,有些不好意思开口,憋了好久的眼泪在听到谢湛野问话的一瞬间直直逼上眼眶。
谢湛野抱着又又站起来,冲其余人稍稍点头示意:“我们先出去一下。”
关上包间门,谢湛野往餐厅门外走过去:“告诉爸爸是不是不高兴了?”
又又擦了擦眼泪,抽抽噎噎的问道:“爸爸,我是你和妈妈亲生的吗?为什么我姓池呢?别的小朋友都是跟着爸爸妈妈姓的。那个阿姨的话是什么意思?”
谢湛野眼神暗了暗,尽量压住心底的怒火,温柔说道:“又又不要听那个阿姨瞎说。又又这么可爱,爸爸妈妈最喜欢你了。”
“爸爸,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又又在谢湛野怀里扭了扭,趴到他肩膀上。
谢湛野沉默了会儿,认真的说道:“又又,这个问题爸爸回家告诉你好不好?”
他本想等又又大一点再告诉他真相,但今晚秦婉的话已经在又又心底埋下了一颗炸弹,如果不解释明白,恐怕会对他的成长有一定影响。
又又点了点头,看起来仍有几分不乐意:“好吧。”
“那我们现在回家吧?”谢湛野问他,“让妈妈在这里和朋友们聊聊天。”
“不用爸爸,你也很久没见你的朋友了,我们可以等结束再回家的。”又又两只小手搅在一块,“其实我更害怕我不是爸爸妈妈亲生的,你们会不爱我。”
谢湛野摸了摸又又柔软的小头发,问道:“又又,你记住,爸爸妈妈永远都会爱你,支持你,保护你,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