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天还未亮就出发了,盼着早些交付完,再去买些年货回来。这日学堂没有课,整个南虞都开始休沐,她也不用担心郑容禾身体。
天亮时,她进了城门,那则广招画师的告示仍旧张贴在列。
她早早交付了美人图,买了蜜饯和干货零嘴各一包,还买了一些红纸。红纸是郑容禾特意交代的,每年新年村民都会来找郑容禾买字,写些福字还可以贴在学堂中。
许是心中无事,脚步也格外轻快,天光大亮时,虞怀苏就已经回到了学堂。刚将买来的东西放好,就听学堂外人声嘈杂,年纪最小的清菊也哭了起来。
闻声,虞怀苏走出来查看,学堂外围满了人,院中王夫人带着一众华服尚冠的女子,还有一队身着盔甲的高大兵将,后面还有一辆马车,雕车绣帐有两匹宝马拉着,极是奢华。
村民见之,倍感惊奇,站在学堂外打量,眼中多是畏惧,又有些好奇,毕竟在这贫苦的村子里从未见过这等阵仗。
王夫人见虞怀苏走了出来,上前拉着她的手走了出来,对其中一位紫衣女子道:“女史,这位就是我提过的女画师虞怀苏。”
她转头又向虞怀苏道:“皇帝在广招天下画师为贵妃作画,前不久放开话说要找一位画技精湛的女画师,我便自作主张举荐了你。”
女史上前一步:“我奉陛下之命前来,路途遥远特来迎接画师进宫,为贵妃娘娘作画。”
虞怀苏望向王夫人,有些迷惘:“先多谢王夫人举荐,只是告示中应是在找男画师,我一介女子画技着实入不得流派。”
女史声音平静,却不容置疑:“我是奉皇命前来,你若是抗旨,便要由禁军压你回城复命了。”
郑容禾不知何时从屋里出来了,她满脸担忧。还有喜妹等一众孩子,听女史说完便哭了起来。
郑容禾从容不迫地走到虞怀苏身旁:“既是皇命,你便安心进宫吧,这里还有我和喜妹,不必担心。”
王夫人也赶忙劝慰:“你不必惶恐,这都是得到陛下允许的,你进宫作画便是了。再说皇命违抗不得,快和女史认错。”
虞怀苏赶忙朝女史行礼:“方才是民女思虑不周,还望女史莫要怪罪。”她害怕被宫中降罪,更害怕因为她连累老师和学堂。
女史略微颔首:“起来吧,快去打点行囊,还要连夜进宫。”
虞怀苏返回小屋收拾行囊,只装了几本书和一件旧冬衣。本想带些笔墨的,转念想想又放下了,这些皇宫中自然是一应俱全的,不知要好上多少倍,哪里还用的上这些。
郑容禾走进来,手中抱着一套精致衣裙,她放进虞怀苏包裹中。衣裙全由云锦做料,荷花刺绣精良,缀满珠片,华美异常。
虞怀苏从未见过她穿,有些惊讶:“老师,这样精美的衣裳我不能要。”
她轻笑着,眼角浮现出几道纹路:“我老了,这花色更称你,赶快换上。”
虞怀苏摇摇头:“路上颠簸,会弄坏的。”
“那你带上,面见陛下贵妃时再穿,以免失礼。”
“知道了,老师。”
虞怀苏背上行囊准备出门,郑容禾却叫住了她。郑容禾脸上满是担忧,害怕她一人进宫被处处针对,因为她深知那皇宫可怕,累累宫墙下皆是红颜枯骨。
虞怀苏回过头问:“老师怎么了?”
郑容禾眼中含着泪花,走过来拉着她的手叮嘱:“你在皇宫之中,一定要处处谨慎。既要谨言慎行,也要不卑不亢,不自轻才不被看轻。更不可贪恋荣华迷失其中,那都是虚妄,这是我对你的要求。我和孩子们等你平安回来。”
她心中亦是不舍,泪意翻滚:“好,老师的话都记下了。”
“走吧,天要黑了。”
郑容禾并未出门送她,她向来不愿面对分别。院子里几个女孩依依不舍的与虞怀苏告别,尤其是喜妹早哭成了泪人。
虞怀苏坐在马车上,朝喜妹挥手告别。
马车向南渐行渐远,五个孩子始终站在门外,直到马车化成一个小点,消失在路的尽头,直到天完全暗下来。
队伍浩浩汤汤,行进速度极快,即便如此盛安皇城大门也已经关闭了,女史从腰间解下御赐金牌,守卫立刻打开城门放行了。
马车驶入城门内,虞怀苏掀开帘子看了一眼巍峨城门,城门正在慢慢关上,她心口突然感到憋闷,仿佛这道门正将她圈禁起来。
皇宫门禁要比城门更早一些,因有皇帝圣谕,准许从西面角门进入。
马车在一处院子前停下,院中有一名宫女在候着,女史先是吩咐了照料我的起居,又将我引进屋内。
屋内生着暖炉,房间很大灯明室暖,一张拔步床摆在房中,上面被褥蓬松,被面是粉色锦缎。虞怀苏感叹,这里比学堂的小木屋奢华不知多少。
女史对虞怀苏道:“虞姑娘,舟车劳顿请早些安歇,明日早朝后我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