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日头晒得头顶发烫,郑容禾才缓缓低下头,苦涩笑笑继续赶往王氏本宅。
来到王家大宅时,碰巧遇见王夫人出门,郑容禾赶忙上前,却被王夫人身旁的家仆拦下,一把将她推倒在地。
家仆语气不善地呵斥:“你这妇人有几个胆子,竟敢阻拦我家夫人!”
王夫人斥责道:“不得无礼。”
郑容禾吃痛闷哼一声,撑着地面站起来,姿态恭敬:“我无意冲撞王夫人,实在求助屋门才来相求。王夫人……”
王夫人转头看向郑容禾,细细打量才认出了她:“你是……虞画师亲人?”王夫人只见过郑容禾一次,就是女史宋安接虞怀苏进宫那日。
郑容禾连连点头:“是,王夫人。”
王夫人转过身来,走向郑容禾:“你可是为了虞画师来找我?”
“是,小虞儿入宫已有半月余至今而归,我知道王夫人并非寻常人,想劳烦王夫人打探她的消息,家中实在放心不下。”
“原来如此,她竟还在宫中。”
“王夫人,我只想知道她平安与否,请夫人成全。”郑容禾跪在王夫人脚边,脸上尽是担忧之色。
王夫人见状赶忙将她搀扶起来:“快起来,快起来,我会托人在宫中打探的,一有消息便告诉你。”
她躬身行礼:“多谢王夫人,多谢。”
“不必客气,虞画师聪慧娴静,也不必太过担心,你先回去等消息吧。”
郑容禾点点头,感激之情溢于言表,目送王夫人离去。
得到王夫人同意,郑容禾也稍稍松了一口气,她原本以为自己要多光顾几次,没想到王夫人这么快就同意了。
既然来到盛安城,她便给几个女孩子买了些吃的,拎在手上走出了点心铺子。街上几个不足十岁的孩子正在沿路乞讨,身上脏兮兮的,衣衫褴褛,有的孩子甚至都没有鞋子穿,有的仅用稻草编成垫子绑在脚底。
郑容禾见这些孩子可怜,又想起家中几个小丫头,不由得心软了。朝几个孩子招招手,把他们叫到了身边,把点心分给了这几个乞讨的孩子。
几个孩子捧着点心大口吃着,吃着吃着就开始掉眼泪,郑容禾看着这些孩子,温和地笑起来。
“别急,慢慢吃。”
不远处,正停着一辆华贵马车,杨晓攀坐在马车中,将这一幕尽收眼中。他看着乞丐中那个女人眯起了眸子,眼底透露着狡诈和杀意,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个女人竟然活着。
果然这个女人就是个隐藏的祸因!从前是,现在亦然。
一旁的侍卫感受到了杨晓攀外露的杀气,立即贴过去问:“尚书大人,可要属下去除掉她?”
杨晓攀略作沉思:“暂时不必!死也要死在必要之时,给我盯紧她。”他放下帘子,不再看那刺眼的场景,对外面的车夫道:“回府!”
“是,大人!”
车夫朝着马儿甩出鞭子,鞭子发出的声响回荡在街中,引得路人侧目观看。
郑容禾也听到鞭鸣声,抬头看去时,只听到马蹄和车轮远去的声音。她并未在意,笑着打量围在身边的孩子们。
————
这一整日,虞怀苏待在太子府中百无聊赖,实在闷不住了就和轻水到花园中逛逛,所幸太子府花园够大,奇石林立,小桥流水各有不同,每次去都能看到别样景致。
太子整天都不曾回府,虞怀苏还问轻水往日里太子是否回府,轻水告诉她太子多是早出晚归。虞怀苏心内一紧,原来每日他都是送她回来,而后再出门忙其他事务。看来因为她,太子改变了往日行程习惯。
天色暗下来时,高廷才回到太子府,彼时虞怀苏正在花园秋千上坐着,前往寝殿的途中瞥见了她。
一旁的轻水瞧见了高廷,悄悄拽了拽虞怀苏袖子,小声提醒着她。
虞怀苏这才看见太子正站在不远处,赶忙从秋千上站起来,同轻水一起行礼。
“太子殿下。”
高廷站在原地向虞怀苏招手,夜色中看不清他的神情,她赶忙走了过去:“殿下还有何事?”
高廷嗤笑道:“何事?速速取上元盛景图送到本宫寝殿。”
虞怀苏颔首道:“是,殿下,民女这就去取。”
太子吩咐,虞怀苏自是不敢耽搁,白日里她已将晾干墨迹的画收了起来,回到房间拿起画筒立刻返回太子寝殿。
寝殿正门开着,虞怀苏站在门外道:“太子殿下,民女将画取来了。”
“进来。”
虞怀苏走进厅堂,厅堂左边是书房,右边是卧房,只是书房中并不见人。她暗暗收回视线,正要朝卧房内看,高廷已站到了她身旁,她眼神瞬间慌乱了。
高廷此时已换下了朝服,身上穿了件轻便长衫,肩上披着一件白裘,闲适慵懒,芝兰玉树。高廷没理她,径直走进书房坐在桌前,而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