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侍诏!”
“李青?”
议论声不止,高渊出声打断:“李青,你在翰林院中主管宫廷绘画,为何要盗取朕钦点的天子春蒐图?”
李青跪地叩首,哀声求情:“陛下,臣并未盗取春蒐图,臣冤枉。”
高渊冷声道:“哦?太子命人搜寻,在你帐中发现了春蒐图,你言下之意是太子诬陷你了?”
李青连忙叩首:“陛下,臣并无此意,春蒐图的确在我手中,只是并非是盗取。臣冤枉,陛下明察。”
“你说,朕也想知道你是如何冤枉了。”
“是,陛下,容臣慢慢道来。”
“臣身为翰林院侍诏,奉命主管宫廷绘画,虽说春蒐图陛下已交由虞画师去做,可臣想到虞画师并不知宫廷制画的规矩,因此于昨日夜里同虞画师商定,她让臣今日代为检阅指点,好加以改进。她特意交代过会将画放在一个特别的画筒中,若她不在帐内自取便是。”
“今日臣前去时,虞画师并不在帐中,听人说是太子殿下找她,臣才进入帐中将画取来查看,正要写下些注意事宜,却被人押解过来。”
李青连连叩首,声泪俱下:“陛下,臣所言句句属实,请陛下明察还以清白。”
“爱卿,如今画在何处啊?”高渊问。
“陛下,臣被抓之时,画也被收走了。”
高廷静静瞧着帐中所跪之人,李青此番盗画并非是受人指使,此刻这番话却受人指点过了。
高渊转眸看向高廷:“太子,画在何处啊?”
高廷躬身道:“父皇,画在儿臣这里,这就让人将画取来。”
天子帐外候着的人走了进来,双手捧着一只画筒,画筒本身并无特别,只是盖子上点了一笔红色,乃是作画所用的朱砂颜料。
画筒交由陈公公,再由他呈到皇帝面前。高渊接过画筒先是打量,之后打开盖子取出里面的绢纸,他慢慢展开,正是虞怀苏所画的天子春蒐图。
高渊盯着画卷问:“太子,你因何事叫走了虞画师的?”
“父皇,今日儿臣与拓跋王子、慕岚郡主一同骑马,忽见小丘下峡谷中有野马群在饮水,场面壮丽宏大,儿臣便想让虞画师前来观赏,用以更好完成天子春蒐图。”
“那你可知虞画师与李青之间的约定?”
“儿臣不知。”
“看来还要请虞画师过来一趟,才能都问清楚了。”高渊转头对陈公公道:“陈檀,你去将虞画师请来。”
“是,陛下。”
陈公公赶到时,虞怀苏仍旧立于长案前作画,慕岚郡主见陈公公过来,便从椅子上坐起来迎接。
“陈公公,画可是找到了?”
“郡主无需担心,画已经找到了,正在陛下手中。”
慕岚郡主松了一口气:“如此便好。虞画师就不必赶着重制春蒐图了。”
陈公公望向帐内,虞怀苏正俯身作画,他惊讶于她的专注,还有临危不乱。只是有些不明白,既然她是与李青有约在先,那应是知情的,又为何还要重画。
“虞画师,陛下有请。”
陈公公的声音传来,虞怀苏抬起了头,急忙放下笔过来。
“陈公公,是民女失礼了。”
陈公公颔首道:“虞画师,陛下请你到大帐问话。”
“是,劳烦陈公公带路。”
虞怀苏跟着陈公公来到天子大帐,帐内有不少朝中要员,地上跪着一个男子。她对此人有些印象,是翰林院中人,与他一样是个画师,当初入国子监讲学便是他安排的课业。虽说虞怀苏和他接触不多,可她也清楚他对自己的敌意,因此二人鲜有交涉。
虞怀苏跪在地上向高渊行礼:“民女虞怀苏见过陛下。”
“虞画师抬起头来,看看你身旁之人。”
虞怀苏转头看一眼李青,向高渊回话:“陛下,民女知道这位是翰林院的大人。”
高渊冷笑道:“看来虞画师和李青是认识的了?”
“陛下,民女只知道这位大人在翰林院高就,只在初入国子监时有过一面之缘,算不得真的认识。”
高渊闻言大笑:“这可真是奇怪,今日你还请了李青前去检阅春蒐图,怎的现下却说不认识了?”
虞怀苏心下一沉,她果然猜得不错,盗画之人要用诬蔑的手段拉她下水。
“陛下,民女今日除了作画外,便是同太子殿下和郡主在一处,并未与这位李大人见过,亦不知这是何意。”
李青似有满腔怒意,开口指责虞怀苏:“我才要问虞画师是何意,昨日夜里你说自己不懂宫廷制画的规矩,让我指点一二,如今在圣架前竟矢口否认,你居心何在?”
他颤抖着伸出手指向她:“难道你非要陷我于不义才甘心?”
李青的污蔑并未激怒虞怀苏,她逻辑缜密,回答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