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传来鸟叫声,风拂来树叶的清香,被阳光晒过的干燥空气也一并送了进来。
白雪捂着脸,不愿意让人看到自己的狼狈,她从小就会伪装,可是现在面对谭山,她心里却崩溃了,也许在看到谭靖和朱依可在一起时,她心里就崩溃了,这种情绪不是因为从小到大的目标被人抢走,而是她活着的意义仿佛没有了。
“已经很久没有看见你这么哭过了。”谭山语气忽然轻松了不少,嘴角扬起一抹笑意:“还记不记得你小时候挨了你父亲的打,离家出走跑来这里,什么也不肯说,直到谭伯伯给你倒了杯热牛奶,送到你面前,你才哇哇的哭起来。”
白雪用纸巾擦了擦脸上的泪痕,点点头:“我爸和我妈关系不好,他经常那我撒气,我多想法院将我判给我妈。”
谭山叹了口气,白友宁确实不是个好父亲,甚至不算是一个好朋友,利用自己的女儿作为讨好他和谭靖的工具。
“我是看着你出生的,我一直想要个女儿,但我和谭靖妈妈的关系不好,结婚是家族任务,生了孩子便两地分居,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有孩子,所以,我一直把你当亲闺女。”
谭山停顿了半晌,继续说:“小雪,我希望你认真回答谭伯伯一个问题。”
不等白雪开口,他又道:“这个答案,我不希望是你父亲告诉你的那种,我想听你的真心话。你爱谭靖吗?”
白雪怔了好半天,张了张嘴,却硬是发不出声音,如同做了无数遍的模拟习题的正确答案本应脱口而出,此刻她却没有勇气说出口,神情怅然若失,整颗心空落落的,很迷茫。
难道她不爱谭靖吗?为什么不能像以前那样说出来?
“有一件事,我必须告诉你,”谭山沉思半晌,“我在谭靖的房间里看见了结婚证,他和朱依可已经领证结婚了。”
白雪神情呆呆的,除了眼睛睁大了些,表情很呆滞,谭山的话没办法传到她心底,她像是已经麻木了,没有了任何感觉。
过了一会儿,她忽然开口:“您见过朱依可吗,您确定她干净?就算我放弃,为了谭靖着想,不是应该先把她的底细查清楚吗?”
谭山,“不需要查。”
白雪有些不甘心地红了眼眶:“您这么轻易就同意了?”
“对于明星,我确实不喜欢,但我相信谭靖的眼光,”谭山回想起谭靖从小到大的点点滴滴,想起谭靖在大学时遭遇影响他人生的阴影,忽然有些欣慰:“能让我儿子从过去走出来,克服我和他妈妈的婚姻从小带给他的阴影,让他有面对过去的勇气,那这个女孩,一定不一般,就算没有正式见面,但我心里已经认可了她,所有的谣言绯闻我就不会再相信。”
白雪低头自嘲一笑,自己输了个彻底,又或者,从小到大,她都在唱一出只有自己演出的独角戏。
谭山看着白雪半晌,“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白雪面无表情:“我不知道。”
谭山忽然朗声笑了起来,“你不知道爱不爱谭靖?那太好了!谭伯伯为你高兴,因为这是一个好的开始,这意味着你开始为自己考虑了。”
白雪眼眶通红地看向谭山,这一刻,她麻木的神经似乎有了一丝触动。
谭山说,“你不是你父亲的工具,你是你自己,小雪,谭伯伯希望你能为自己而活。”
——
游子熵是个行动派,既然决定去找董莱,便很快安排好了一切准备出发。
朱依可向剧组请了假。张良纯原本想要跟去,被游子熵打发去做其他事了。
“她是我助理,我付工资,她不应该听你的话。”在去机场的路上,朱依可对游子熵的决定有些不满。
游子熵闭眼小憩,没搭理她。
“说实话,我本也没有义务陪你去。”
游子熵睁开眼,笑着看向她:“怎么,后悔了?”
“那倒不是。”朱依可很干脆地说,她也是看在游子熵这些年对她还不错的份上,再加上游子熵忽然在她面前露出脆弱,她觉得陪他去一趟,也不算什么。
车在红绿灯前停下。车窗外不断传来喇叭声。天空也有些灰蒙蒙。
游子熵垂眸点了支眼,瞥见朱依可皱眉的神情,挑了下眉,又将烟掐灭。
很快,他们到了机场,这是朱依可第一次搭乘公司的私人飞机,以往这待遇只有公司高层和影帝影后以及程一航那种级别的才能使用。
朱依可将箱子交给空乘,坐到红皮沙发上,舒了口气,游子熵在她对面,有些心不在焉。
朱依可吃了颗话梅,又将盒子递向他:“要是紧张的话,就吃一颗吧。”
游子熵看也不看,瞥向窗外:“我这辈子就没紧张过。”
但在朱依可收回手时,还是从里面拿了一颗。
朱依可发微信给谭靖。
[已经平安上了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