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小伙伴是对自己跟少年抱怨她的事儿表示不满呢,但这并不妨碍自己打趣她嘛,只是没想到这人着实地不要脸,派蒙没忍住同样呲牙道,“你不愿就不愿,干嘛非要我改!”
荧难以置信地道:“派蒙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怎么能产生出要我改的想法呢?”
派蒙被她的厚脸皮打败了,“嘁,荧真幼稚!”
少年看着这场小学鸡水平的斗嘴,唇角微微上扬了一下,半斤对八两,这会飞的小仙灵还真敢说。
不过,他看着身侧的女孩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而这边自觉大获全胜的荧兴致盎然地指挥派蒙去洗花瓣捡柴火为一会儿的宵夜做准备,派蒙认为自己已经是个成熟的大人了,没得跟一个受了伤的幼稚鬼计较的道理,乖乖地去了。
七天神像下,派蒙动作麻利地将简易灶台扎好,升了火倒了果酒湖的水,再丢入两枝甜甜花进去,飞来飞去的模样像一只忙碌的小蜜蜂。
少年与荧沐浴在白金色的华光中,一个乖乖巧巧的打坐,一个躺在毛毡上翘着腿看星星。
甜甜花泡水也是派蒙做惯了的东西,她将火候调至最小煨着,归置好厨具立时就窜了过来,没好气地压了压荧的裙摆。
“荧!你还记得你穿的是裙子么!”
荧懒洋洋地放下腿,“哦呀,忘记了呢!”
派蒙嘁了她一声,颇为大度地没跟她计较,往她腰后塞了几个抱枕拉着她要她起来。荧也没在意,她们没去荻花州的神像,就在通往璃月的主商道临着云来海的那个。
夜深了几许,周遭的客栈熄得只剩下了各自店前的烛火,路上也没了行人,她们也没点灯只靠着远处的灶火和神像本身的光照明,并不算明亮,况且她还穿着安全裤!
荧妹的安全裤嘛,不用多说,该知道的都知道,那可真是太安全了。
华光带来的治愈有着些许疼痛,荧也不是不能忍,只是在心情不好的时候便格外地让她烦躁,眼瞧着仙君入了定,女孩瞄了一眼又回灶台蹲着的派蒙,就暗戳戳地带着自己的垫子腰枕挪挪挪——
就在快要挪出光圈的时候,少年飞了一眼过来,语气平静,一如往昔的清冷,听在荧的耳朵里却冒着点寒气儿,
“你要去哪?”
荧僵了一下,一回头就对上仙君那双清凌凌的眼睛,聚着金色的眸光,眼尾还飞着一抹殷红,好看的很,就是看在荧的眼里,跟他那声清冷的调儿一样,凉的叫人直犯怵。
当然,荧可不怕他,就是心虚,心虚——
见女孩没反应,少年蹙了眉梢,荧毫不含糊,当即麻溜地带着自己的小毯子小抱枕滚了回去。
“荧——”
少年唤着她的名儿。
荧心下一哆嗦,寻思着仙君也是为了自己好,她着实地有些不识好歹了,要不先开口认个错?
女孩抬眸去观察少年的表情,以筹谋一下自己要不要自爆,但也不知是否神像的光微弱了些,还是少年过于好看,以至于叫荧感觉少年的身姿掩在微光中有些虚幻。
“荧,我名为魈,乃是璃月三眼五显仙人之一。”
荧微微张大了眼睛,眼前之人恍若没在一帘绘了流云孤峰的画卷之中——
奔腾的时间之河在那一刻错落成决口之势,旋即汪洋倒悬,时光逆转,有一轮红日自绀碧的天水中跃出,赤金的华光中隐隐勾出了少年的轮廓虚影。
风起的正好,拂过少年飘逸的衣摆,压弯了簌簌的荻草,模糊了天地风情,只剩下了那个冲她伸出手的人,携着熟悉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如遇失道旷野之难,路遭贼人之难,水火刀兵之难,鬼神药毒之难,恶兽毒虫之难,冤家恶人之难,便呼我名,三眼五显仙人,魈,听召,前来守护」
女孩轻轻一笑,她果然是认识他的。
“那么魈仙君,正式认识一下好了!”
荧牵着少年的手腕拉着他远离了泛着蓝色华光的七天神像,少年看着前了自己半个身子的女孩,眸子里神情莫测。
在一处光线黯淡的草地上,荧停下了脚步,她松开少年的手腕右手一握捏住了柄翡翠色的玉剑,而后聚起青色的风团灌入,再掷剑劈去——
翠色的玉剑激射而出,飞至半空骤然炸成一片光点星子,落入了树梢花草之间,星星点点,氤氲其里,不似人间。
少年睁大了凤眸,微弱的火光中女孩回首,“魈,这些浅淡的光亮便是我的名字——荧。”
她悠然一笑,冲着少年歪了歪头,“这个名字许给你,期限便是永远了。我来自星海之外,是一个旅行者,你愿意告知我姓名,我很高兴!”
派蒙溜溜达达地也飞了过来,“魈仙人好,我是派蒙,是这家伙的旅伴!我也很高兴认识你!”
少年生涩地扬起唇角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