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僵住了神色,只动作生疏地去揉女孩的头。这还是那个小仙灵教他的哄人法子,他也只会这个法子。
唯有护持着一行人的仙力域场在女孩话落时荡出了几圈涟漪,好似在透露着少年的心绪。
劝不动她,也说不出要她别管他的话,更做不到就此跟她分道扬镳……魈时常会想,如果他也有劫的话,那兴许也是要跟她牵扯上的。
荧顺势蹭了蹭他的掌心,“不用担心的,魈。但是,也别妨碍我。”
这是我的试炼,是我在面对风霜雨雪时唯一能好好护住自己的手段。
派蒙听明白了她的意思,尖叫道:“所以这还真是你主动开启的?”
荧依旧是那一副无辜的作态,摸了摸鼻子又诶嘿了一声,“这件事我也没说吗?”
派蒙要气死了,枉费她还想着也有那么几分可能就是她们运气不好呢,谁知道,就这几分的可能也是她错付了!
小家伙在刻晴的怀抱里奋勇挣扎,要飞过来跟荧大打一场,可惜最终还是被刻晴一只手就给用武力镇压了。
她冷静望向少女,似乎隔着那刻下符文阵法的布条都不能将她眼底的锋利遮去,道:“旅行者,你有没有觉得,这片幻境降临的节点似乎有些微妙。”
正好就是在面前这位仙人反驳了她之后——那她是不是也可以大胆地猜测一下,与仙人私交颇好的某人,是听不惯她之所言才出此下策做了这般姿态?
荧对于刻晴的试探适应良好,这么一看,对比起在蒙德又或是刚来璃月时还真是成长不少。
但是她也没有真就有兴趣跟刻晴进行一番试探往来,甚至连眼神都没有分过去,对刻晴的话语置若罔闻。
得不到回应,刻晴倒还能平心静气,毕竟是她自己选择跟上来的,既然是自己的选择,也就预料到了自己会面对什么的局面。
她看着荧聚气结印长剑出鞘,看着她示意少年仙人收敛一些仙力,看着她跟仙人说话,还时不时露出些情绪波动……
刻晴觉得七星那该滚去加训的情报机构也不是完全没有用处,就比如这两人相处间,便是陌生人也能一眼看出不同来。
荧道:“其实我以为仙君会怪罪于我,我还想了很多借口准备狡辩一下呢。”
少年沉默了一下,到底是依她所言将护持的仙力自女孩身上收回,却也并未全部收敛,只是,原本以一行人为圆心加护的力场此时空出了一小块地方。
下一刻,伴随着永无止境的厮杀,这幅用死亡才得以润笔落墨的绘卷缓缓摊开,展示出了它残酷的全貌。
原本隔开的嘶吼苦嚎沿着浸足了硝烟的风吹遍了每一个角落,糜烂的血肉与尸骨垫高了土地,被踩踏成烂泥,沿着地势高低起伏滚入了溪流河道,于是便又是一处血地。
荧借助魔神的遗恨重现了上古战场,以此磨砺剑心,充作自己的试炼。
剑主杀伐——
要养出一个顶尖剑修,只有精妙绝伦的剑招与神兵利器是不够的,就连满品的根骨与异禀的天赋也不过是锦上添花。
剑道修士,重要的是只有一个字:杀!
所以,和平年代想要养出一个真正的剑修是不可能的事。剑修拔剑不能说出剑就要见血,但剑修本身的意义就是为了褫夺生命!
她周身聚起的气场中涌动出无数的虚无剑影,轻描淡写地将扑上来的敌人重新搅成黑气,即支撑着这片虚妄之境最本质的力量,好像丝毫不在乎那些黑气是否又再次幻化成了新一轮的敌人,来上一场车轮战。
嘶——
刻晴被荧身上蔓延开来的气机惊得倒抽一口冷气,好重的杀气!
她下意识便去看身前的那位少年仙人脸上的神色。以这位重视契约的立场,竟不会去忌惮这样危险的人物吗?
可令她诧异的却是连自己怀里那个之前愤怒地不得了的小东西,所摆出的姿态都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
就好像她之前那么强烈的愤怒里,并不包含害怕被威胁到生命的部分。当然,无论是针对这片危险的幻境,还是面前这个人的危险……
少年的态度她奇怪却也没有那么奇怪,怎么说这位也是从魔神战争一路走到现在的仙人。
可派蒙呢,面对如此惨烈的战场,几近疯狂的杀戮,她对自己的同伴就这么有信心,不怕投入战场的同伴杀红眼被同化吗?
战争可是最容易激起一个人凶性的地方,尤其是这位旅行者本身就环绕着这么重的杀气,岂不是更容易失控?
而且,刻晴想起了情报上那些关于少女武力值的的描述——强弱一向是情报上的重点关注部分,可这……差的也太多了吧!
少年或许注意到了七星那复杂的态度,又或许没注意到,只是看着女孩,问“为何?”
荧似笑非笑地乜了一眼给去了刻晴,“我本是途径璃月的异乡旅人,借此地修行便也罢了,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