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麻将声了。
“我去接个电话啊。”
顾桥年声音突然弱了很多,大概是捂住了手机和麻友们解释。
手机里传来了一阵窸窣声,麻将的声音逐渐远离,随着顾桥年走路的步伐还有一阵阵的风声划过。
“喂。”
这次顾桥年再开口,语气好了不少,但也算不上父女之间的亲昵,“你怎么知道我电话的?”
“你别管这些。”
“谁让你拿我小时候的东西去卖钱了?”
“顾桥年你嫌不嫌丢人?”
顾粟粟一开口说话一句比一句更重,眉头紧皱,“你恶不恶心人?养我时候花了多少钱?现在一件破衣服卖人家上万,你要脸吗?而且那是我的衣服吗?”
顾桥年原本稍好了一些的语气也因为顾粟粟这不好的语气瞬间也暴躁了起来,“顾粟粟!你怎么和你老子说话的?我是你爸!我用你赚点钱怎么了!我又没要你给我钱,我自己赚点钱还不行了?”
“呵。”
顾粟粟真是被顾桥年这种无下限的厚脸皮模样给气笑了,反问:“你是我爸?”
“你什么时候是我爸了?咱们不是很久之前就断绝了关系了吗?”
“顾桥年,咱俩断绝关系的视频和那张纸,我可一直留着呢。”
“我也不和你废话什么,我会发微博澄清我们俩之间的关系,你如果再用我去欺骗我的粉丝,你等着吧,我会去法院起诉你诈骗。”
饶是顾粟粟说完这些话就挂断了电话,可顾桥年最后几秒的功夫里还是窜过来了一些骂骂咧咧的话,“你他妈的,老子给你——”
顾桥年的咒骂因为“嘟”的一声挂断,瞬间消失。
顾粟粟只觉得浑身力气都用完了,顺手将手机丢在了鞋柜上,扭头就紧紧的抱住了江寒山,小脸埋在他胸口,难受的身子忍不住发颤。
江寒山轻轻拍着她后背,安抚,“想哭就哭吧,实在难受哭出来更好一点。”
顾粟粟埋在他怀里的脑袋轻轻摇了摇,嗓音充满疲惫的哑,“我现在……再不会因为他哭出来了,哭了很多年了,无论是曾经那个世界还是这个世界,都因为他哭了太多太多次了,我不想再因为他成为一个极其内耗的人,我只是气,气的身子发抖。”
顾粟粟本以为公司联系她过去,是后面有什么剧本呢。
结果去到公司以后才从经纪人那得知。
近一个月来,一直有人在超话、二手平台之类的地方售卖一些名为顾粟粟穿过的衣服、玩过的玩具……
一开始公司也没注意到这些。
直到半个星期前,公司的邮箱里收到了一个粉丝的来信。
粉丝举报有人借着顾粟粟的名头骗钱。
结果公司去调查一看。
私聊过程中,发现卖方竟然表示,可以出示证据,负责人抱着继续聊下去截图给粉丝警惕的心态,却不料越看越奇怪。
因为对方太过于真实了。
对方甚至提供了和顾粟粟同在一个户口本的照片作为证明,无论要求对方拍摄什么角度或者什么姿势,对方都能立即拍过来,并且毫无P图痕迹。
负责人连忙询问了经纪人丁永明,丁永明虽然知道一些顾粟粟的事情但不详细,便让万为来解答了。
一番沟通后才得知。
在网上挂卖顾粟粟东西的人居然就是顾粟粟的父亲。
负责人也是犯了难,“这该不会是顾粟粟自己为了赚钱,让她爸这样做的吧?”
“不会的。”
万为迅速否定,“顾粟粟和家人的关系很差,她在高三毕业以后,就和她爸去当地的警察局办了单独立户的户口本,她早就自己独立出来了。”
“单独立户啊……那这个户口本是怎么回事。”
负责人立即开始细细的查看顾桥年发过来的户口本照片,一点点放大看那些照片,倒也发现了猫腻,这个户口本大概是原先的户口本,后来顾粟粟将自己的户口迁出以后,她在户口本上的那一页就被印了个已迁出的蓝章。
只不过顾桥年发过来的照片大部分都被打了马赛克。
负责人一开始也没多想什么,毕竟户口本这种东西不好外泄,要是照片流出来了,可能会有人用户口本照片去做什么,现在看来,这不过是顾桥年的障眼法罢了。
利用马赛克,遮挡住了顾粟粟那一页印出的已迁出几个字。
万为看着就生气,“顾粟粟她那爸爸真不个人,之前顾粟粟读高中的时候我就见识过几次,本来还以为顾粟粟读大学就逃脱出来了,没想到他又纠缠上来了!”
“那这事怎么办?”
负责人也犯了难,这事要真是顾粟粟自己让父亲做的倒好办了,可以直接威胁警告她,但现在,顾粟粟也是受害的那一方……负责人倒不好意思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