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中(2 / 3)

花,将它簪到了洛寄舟脑后:“回去好生歇息。”

洛寄舟偏头欲躲,没躲过,不满地耸了耸鼻尖,但还是顶着他簪上的浅紫花儿离开了。

目送洛寄舟离开,洛折鹤再度坐回了远处,扬手撒下一把鱼食,池中锦鲤竞相涌来,他落足于水中,被争食的鱼忽视,倒是寻了片刻清净。

聂甘棠。

他心底默念着那个人的名字,指尖在池边石上轻敲,忽而逸出了笑,眉眼盈盈,像天边的一钩月牙。

……

这一路聂甘棠没少被聂雁迁怒,要么絮叨她来这里不办正事光闲逛,要么絮叨她在京中惹得那些情哥哥情弟弟沿街相送丢尽了她这为娘的脸。聂甘棠心中叫屈,但母亲的唠叨还能怎么样,自然是得受着。

直至到了边界地彭州,在守州官员的安排下入了暂住的客房,逃离了母亲的魔爪,聂甘棠这才算松了一口气。

彭州这里也有不少南炎人,两地通婚通贸来往者数不胜数。聂甘棠寻思了一下,大概是两地相通的缘故,所以南炎人被汉化,交流基本上都是用汉话。

她突然想到了来这里唯一听到的一句南炎话,出自那个宛若神祇的少年口中……她还想到了在那至净至洁的祈福中,他勾划她掌心所致的痒意。

虽然说人家也不是故意的吧。

聂甘棠揉了揉自己的脸,警告自己不要七想八想。

在京中的时候,母亲就因为她和多家男子不清不楚训她不少回,若让她知道这次还对南炎圣子有了什么想法,非得打断她的腿不可。

再者说了,人家南炎圣子是选出来侍奉神明的,那是洛山神的男人,人家信仰如此,她有多想不开才去挑衅人家地方信仰啊。

在客房待到夜里,聂甘棠思索着便觉肚子有些饿,换上简装离开了彭州州监府。

夜里的彭州正是热闹之时,街边点起一溜儿明灯,叫卖声不绝。

她甫一上街便被五花八门的小吃填了个眼饱,几经纠结挣扎,选中了一纸包炸鸡柳边走边吃。逛到一处,远远地看到一个首饰铺前挑选货物的女人,立时止了步子,眯起眼细瞧。

某个面向别人冷言冷语、但盯着准备送给自家夫郎的镯子眉眼带笑的人,不是她娘还是谁。

聂甘棠看着自家母亲笑得那不值钱的模样,心道也就只有父亲能让她这样了。

她心下偷笑,却不防看到母亲买完首饰,有将头转到这边来的趋势,脸上还挂着未褪尽的笑,要是万一让母亲意识到这幅样子全被她这个做女儿的给看了个干净……不敢想!

聂甘棠闪身躲到了一侧的巷子里,后背径直撞到一个人,她从聂雁身上收回目光,忙不迭转身道歉。

戴帷帽的人头低垂着看地上被碰掉的酥山,一言不发,半响,才缓缓叹息道:“可惜。”

“小郎君,实是对不住,要不你告诉我你在哪里买的,我去再给你买一个。”

“不妨事,”少年摇摇头,帷帽上的白纱随动作轻晃,“已经吃了不少了,再吃一份,便伤着胃了。”

“那……我赔钱给你?”聂甘棠小心翼翼说道。

这小郎君声音清如溪水,聂甘棠最是招架不来,除却心头有些发软,似乎还有点隐隐的熟悉感。但聂甘棠没细想,低头摸起了钱袋子。

少年伸手示意她停下手头动作,在她手里盛着炸鸡柳的纸袋上点了点,说道:“我可以尝尝这个吗?”

从衣袖里伸出的手莹白,指尖尖而细,哪怕是在漆黑的小巷里,也隐隐映着月光。聂甘棠心觉这手也眼熟得很,杵在原地盯着看了许久。

少年的手僵在纸袋上,大抵是觉得聂甘棠愣这么久是不想把鸡柳给他,便曲指回收,唇线也不自觉抿紧了。

“哎,可以,给你。”聂甘棠见他收手,后知后觉地用签子戳了一块鸡柳递给他,原想着那人会接过,却不曾想,少年俯身就着她的手咬下了鸡肉,含在嘴里细细咀嚼。随他动作在聂甘棠手腕轻蹭的薄纱,让聂甘棠的手腕痒到不行。

“很好吃,你在哪里买的?”少年直起身子,开口道。

聂甘棠一边摩挲着被蹭得发痒的手腕,一边转身想给少年指方向,转头便见聂雁走到了附近,她心尖一跳,若是让母亲看着她和一个陌生少年躲在黑黢黢的小巷里,这腿今天是不能要了。

思及念及,她想也没想,绕过少年身侧便向小巷深处跑去,一边跑一边告罪道:“实是抱歉小郎君,这酥山我来日赔给你,还请你吃鸡柳!”

少年淡淡地掀起帷帽上的薄纱,露出层纱遮掩下的玉面蓝瞳,目送少女的身影消失在巷子中。

他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到了何处,估摸着自己也该回去了。

他放下薄纱,打算走出巷子,身后远处却再度响起了少女的声音。

聂甘棠跑着跑着也觉得不对,回来半个身子掩在巷边堆积的杂物后,一边小心翼翼观察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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