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中(1 / 3)

聂甘棠在外面解决了午饭回去,随行将士也休养的差不多,她等在驿馆,估摸按照母亲的脾气,今夜就该启程回边界地彭州住下了。

果不其然,聂雁回来,对殷勤上前说要安排宴饮的南炎官员视而不见,下巴一挑,聂甘棠便心领神会地领了将士跟她走出了驿馆。

南炎官员官服被汗打湿一片,心惊胆战送那位冷面煞神出去,却听得远远传来一阵脚步声。众人循声望去,见到来人险些喜极而泣。

被聂雁甩了一天冷脸的南炎官员殷切上前,伏地呼道:“拜见吾王。”

走在最前面的绯衣少女身量不矮,被人簇拥着走来,见驿馆门前这一幕,多少猜到发生了什么,但还是冷着脸,问道:“严春吉,慌里慌张地做什么?”

名为严春吉的官员擦了擦脑门上密密的汗,跪直身子垂头道:“臣……臣在此处,是要送别聂将军。”

绯衣少女目光不在这畏畏缩缩的官身上久留,转而投向驿馆门前整装待发的军队,忽而笑开,缓步走近,说道:“聂将军缘何不在此处多休养一阵?今日解我南炎燃眉之急,也该让南炎好生招待感谢,以尽地主之谊才是。”

“若真要感谢,也应该谢种出这些粮食的东乾百姓,谢我们这些卒子做什么?”

依照聂甘棠对聂雁的了解,她下一句多半会说“难道是感谢我们给你们留全尸不成”,但话于此处生生止住,大概也是临行前父亲嘱咐母亲莫要寻衅的功劳。

她偷偷望向聂雁,果真见到了自家母亲心里憋得慌的表情。

虽然那句攻击性很强的话被聂雁咽了下去,但说出口的话也着实不客气。少女的笑已经尽数收敛,也是这没什么表情的一张脸,才让聂甘棠看出来她与那位长相绝艳的圣子眉眼很像。

也对,南炎圣子和南炎王是亲兄妹来着。

恰巧这时,去牵马的人回来,聂雁翻身上马,面视前方,手随意地向南炎王所在之处抱了一下拳,出言道:“聂某无福消受南炎的宴,告辞。”

语罢策马离去。

聂甘棠回神,向南炎一行人辞别后,上马跟上了聂雁。

目送聂氏母女离开,南炎王洛寄舟发狠地踢了一脚跪伏在一边不敢起来的官员,甩袖背身回了南炎王宫。

到了宫中,她没回自己的寝殿,反而抬步去了处于王宫最中心的一座宫殿。

她在殿门前站定,挥手示意随从止步,提起裙摆迈过了高耸的门槛。

这座殿宇多以琉璃为饰,哪怕来人站在庭院中,就近去看殿宇正容,也会恍惚地以为此乃神址。

但这偌大的宫殿,无一宫人在内行走。

洛寄舟在庭院止步,侧目看向坐在水池边赤足勾着水涟玩的白发少年。少年鬓发微湿,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寝衣,衣襟随意搭上,并未拉拢,露出泛着莹莹雪光的肌肤,好像刚刚沐浴完。

她进来的动静不小,他不会没有察觉,但他依旧垂目逗着池子里的锦鲤,似乎在等她的下一句话。

“洛折鹤,在这光着脚逗鱼,你倒是悠闲。”洛寄舟抱臂冷声道。

洛折鹤别过垂下的一缕长发,转头看她,眸色分明冰凉的眼底却起了一点温和的笑意:“不是要去宴请东乾来的将军,这么早就回来了?”

“我有心答谢人家,人家却不怎么领情。”洛寄舟搭在臂上的手指一根根收紧,语气嘲弄,但眼神好像要杀人似的。

“听闻这次来的是安南将军聂雁和其女聂小将军,行军沙场的,脾性大倒也正常。”

“行军沙场的都像她那么不懂礼数?”洛寄舟咬牙切齿,“东乾将领那么多,可当运粮之职的数不胜数,却偏偏派来一个出身草莽、杀猪起家的屠妇来,不是羞辱我们是什么?”

少年目光微凝,启唇道:“不还有个知礼明仪的聂小将军?”

“聂甘棠她知礼,但能拧过她娘吗?等等……”洛寄舟狐疑地看向洛折鹤,问道,“你今日不是一直在准备祭神,怎么知道聂甘棠如何的?”

洛折鹤随意勾起一缕雪发,漫不经心道:“我到底也是圣子,自然是要多打听。”

“不是说好了此事由我全权负责?你不放心?”

洛折鹤微怔,牵起唇角,随口道,“我不曾这样想过,”转而将目光移向了一边,“一会儿翠钱回过来送桂花乳酪,要不要留下来吃点?”

“不必,我还要回去处理政务,”见惯了他的转移话题,洛寄舟转身欲走,“把你那衣襟收一收,总这样随着性,像什么样子。”

洛折鹤闻言眼神下落,顺手将衣襟拢上,提足上岸。

“不必送了,”洛寄舟回头叫止他,“现在天虽然不凉,但你刚沐浴完,少受些风。”

说着,她嘀嘀咕咕道:“本就是个药罐子,今日又不少受着累,现在还吹风,当真是不惜命。”

洛折鹤眼底笑意加深,抬手挟了一支身边盛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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