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1 / 3)

人影稀落,笙歌寂寥,高墙内太子宫苑里一如既往的幽静。

霍怀照一散宴就忙不迭赶去早已借故离席的太子那处,一声声高高低低的“太子表哥”打碎了苑里的静默。

“太子表哥,我托你让舅母看的人里有没有我说得那个姑娘?”霍怀照人还没有见到,话已经问出去了。

大殿里秦玦正在处理公文,等人进来后面露揶揄地说:“母亲将京城内适龄的世家姑娘都请了,确实是有你描述的那女子,怎么?我们小侯爷终于动了春心了?”

霍怀照顿时正色,“太子表哥莫要打趣我,只是上回在母亲的赏梅宴中惊鸿一瞥间看见了一位姑娘很像我的恩人,才托表哥打听的,我对她并无非分之想,只想报个恩。”

见霍怀照如此正经秦玦也便收起了那份瞧趣的心思,轻轻吹拂杯中滚烫的茶边说道:“那姑娘是温远之女,但现下时期非常还是等过了这阵子再去接触报恩。”

月隐在厚厚的云中,乌压的云翳盖在这一城之上,几缕月光冲破乌云洒落清辉。

盥洗后的温迟春身着一袭白色长袍中衣在氤氲烛火中端坐了良久,恍若出世的神衹气场清灵中又带着神秘幽邃,竹语不由看愣了神。

最后还是挥手屏退竹语,从妆匣里拿出失而复得的的花钱坠儿。

临别时焦巳递给她询问,是他在假山石不远处的路上所拾得,看时辰就只有她在那处便猜测是她的。

手里捏着的吊坠松了又紧直到将花钱都染上了自己的体温,来回几次后温迟春松懈下来,将挂坠放在枕底下。

纤窕的身影徐行至黑檀木制的箱笼前,从最底下拿出一个用细棉布包裹严实的物什。

打开后一套绣有河图洛书组合纹饰的月白色道袍被折叠整齐映入眼帘。

“今日是除夕,这样的日子小姐竟还有要事需得外出么。”竹语疑惑的看着背着个包袱匆匆从侧门离开的温迟春,还不让人跟随。

今日天气还算不错没有乌云流走,便不会有忽下风雪的忧患。

经过昨夜积留的一地薄雪空余温迟春的一排脚印,颇有有移步生花的幻想,望了眼天色马上就要巳时了。

出门前占过一卦,那人将会在巳时三刻坤位出现,绝不可误了时辰,不然他几日都不会再出府了。

相较于会改变他人因果命数的占卦而言,这种无关紧要的卜算并不会给她带来很多痛苦,几乎是微乎其微的。

绕进了一条小巷子,租了一辆马车朝相府而去。

下车后,徒步远远的找了一个隐蔽的茶棚,既可以看到相府的坤位处侧门又可以占卦。

距离焦巳出府还有一炷香的时间,温迟春点了一碗茶坐在茶摊。

将所求之事默念了一遍,花钱一字整齐排开双手交叠盖住拢起,这是她贯喜欢的小动作。

花钱在她覆阖的双手间不断碰撞摇晃,上上下下清脆的撞击声震荡着人心,一步一步跟着撞击的频率跳动。

茶摊小贩被温迟春这样高深莫测的动作震骇住了,手中的活计也停了下来,不由得屏住声息,睁大了眼……他好似看见了神女下凡。

“哗啦——”花钱随着手掌的打开散落在桌上,两阴一阳记为少阴即阴爻。

温迟春再次摇动花钱,极美的脸上神情肃穆寂然,眼神如寒山清涧般冷冽。

清绝的身姿如披霜带雪的雪松,此刻端方挺正,带着与世隔绝的气韵不容人所侵近。

每重复一次同样的动作,她的脸便惨白一些,唯有坚定的眼神不曾变化。

天机不容窥探,万般因果皆有其意。

她曾问师傅得知天机后怎么办,师傅说得由自己悟,她所悟顺其自然,脱然世外。

所以前世温迟春信守这一信条,终得以一命换万命。

若问她是不知会有这结果吗,不……她早已占过卦是知道一命换万命是她要走的最后的路,她坦然接受,所以她顺应逃亡最后去到蓟州,最后走向了卦相中的死亡。

但在面对死亡的最后一刻她终不得解为何天机要让一人之命填上万命的缺口,因果轮回是否是她做了万恶不赦的事,还是万人都是拯救过世人……需得人以命换命。

温迟春想知道,所以她入局,也设局。

想浅浅试一次,究竟是顺应天命还是事由人为。

最后一次花钱散落,温迟春隐隐感觉到了喉间的腥甜,她施施然抿了一口茶水,微微阖目调整不让自己失态。

阴阳爻按顺序组成卦象,于心中推演,本卦变卦互卦是六十四卦中三卦组合,最终成为她今日所求,温迟春了然于心。

“吱嘎——”丞相府邸厚重的侧门被人从里打开。

焦巳一席靛青色暗纹长袍,乌发被高高束起,棱角分明的唇微抿,几丝碎发飘落至青年脸上,却并没有打破他天然的矜贵之态,昳丽之色。

他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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