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结束的那一刻,场内响起了压抑已久的大喊与欢呼,但那并不属于青道。
我不再看场上,沉默地关掉相机,收起支架,拍了拍用手捂住面孔的学姐。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细微的哭声透过指缝流露出来。我不了解学姐与棒球部的过往,也无法完完全全地感受到那种悲痛,我能做的,只是拍一拍她的脊背,陪在她身边。
旁边的记者小姐似乎正往我们的方向看来,我转过头,小声向她说了声抱歉。
“走吗,学姐?”
“……嗯。”
我本打算陪着学姐先回去,但她摇了摇头:“我还没有向他们鼓掌。”于是我们站在青道的大巴旁,等待他们回来。
学姐抓住我胳膊的力道似乎更紧了些,我抬起头看向她,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只见拿着千纸鹤的经理们正红着眼走向另一个方向。我咬住下唇,移开了视线。
球衣上尚且沾着泥土的球员们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向了这里,人群中传出了安慰的话语,一声又一声,却只是让球儿们的头更低了。
但朝日奈学姐直到他们站在大巴前鞠躬的时候都没有说什么,只是用力地鼓着掌,默默流下一颗又一颗的泪水。我张了张嘴,却还是什么都说不出来,再看向大巴的方向时,却恰巧与御幸对上了视线。他什么话也没说,什么动作也没做,只是看着我,然后转过身,跟随着队伍上了车。仓持始终用帽檐遮住脸,无言地跟着御幸一起上了车。
最后一个上车的是结城前辈,他再次向各位观众鞠了一躬,没有流下一丝软弱的泪水。
朝日奈学姐松开了挽住我的手,用衣袖擦了擦眼泪。
未来,继续加油啊!!!”那声音带着哭腔,喊到最后甚至还破了音,但没有人会嘲笑她。
结城前辈看向这里,又一次弯下了腰。
七月的最后一天结束了,属于青道的又一个夏天,也结束了。
……
比赛结束的第二天,我看着门口目瞪口呆的仓持,好笑地挥了挥手。
“哟!”
“哟……不对,你怎么在这里?!”仓持关上了门,看着坐在御幸旁边地我欲言又止。随后他干脆先不理会我,对御幸说道:“你果然在这里。昨天才比完,今天就在回顾比赛了……我是很佩服你这么认真啦,但也不急于一时吧,主力学长们都要引退了,已经……”
“就是技不如人。”御幸打断了仓持的话,“我是说球队整体,包括我自己。就算队上已经有那么多可靠的学长,还是不如他们。不动的四棒不在了,王牌投手也没有,这样下去,我们这一代要去甲子园,就更加痴人说梦了。”*
仓持被御幸的一席话惊得愣在原地。
“其实你心里也清楚吧,只是不愿意接受而已。”御幸看着仓持,眼神坚毅,“技不如人就是技不如人,就连赤崎也看出来了,你应该不会不清楚吧?”他又恢复了那副有些欠揍的模样。
我用拳头捶了一下引火到我身上的御幸,得到了一个毫无反省之意的笑容。
“咳咳、我看不看得出不重要,所以不说这个了。”我快速转移话题,抬手示意仓持先坐下来,“我其实是来安慰你们的,快哭,我的怀抱永远向你们敞开。”说着,我张开双臂。
御幸见状,别过头笑了出来,不住抖动身子,我看不过去,又捶了他一拳。
“哪有这么安慰人的。”仓持环抱手臂,一脸无语。
“这是我独创的安慰方法,百试百灵,童叟无欺!”我拍拍胸脯,示意他相信我。
“得了吧。”仓持在面前摆了摆手,然后别过脸不再看我,“……不过,谢了。”
“大恩不言谢!”他的话音未落,我便说出了这话,结果自然是仓持恼羞成怒□□了一把我的头发。
“对了,难得来一趟,要不要去仓持宿舍参观一下?”御幸倚靠在桌边,满脸笑意。
“哈?为什么不是你自己宿舍?”仓持大力地在御幸背上拍了一下,令他吃痛地反手摸了摸脊背。
我眨了眨眼睛,兴奋地问道:“真的可以去吗?有没有那种见不得人的书?”
“你为什么这么兴奋啊!”
不过很可惜,因为监督给我下的禁制,我不能去宿舍参观。再说本来也不过是御幸开的玩笑,早在仓持来之前他就和我说待会儿要去体育馆了。
仓持收着力道拍了拍我的后脑勺,吐槽道:“不要一脸遗憾啊。”
我摸了摸脑袋,瞪了他一眼,默默移动到御幸身侧,与他统一战线。我拉住御幸的手,与他对视:“现在我们都是被仓持霸凌的受害者,让我们结盟吧!”
“哈哈哈哈,好啊。”
“别顺着这家伙说话啊!”
他们吵着吵着便扭打到了一起,看见他们吵吵闹闹的模样,我心底的忐忑才慢慢平复。
作为局外人,我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