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拉垮了他爸本就需要休养的身体;然后他妈愧疚过度,跟他爸一起走了……
从而导致了他生命中最大的悲剧——
那他现在已经知道了这个走向啊!
不但知道,命运还一天五六次地随机空降,拉着他沉浸式体验——这是不是表示,命运在帮他?
罗彦哲眼睛一亮。
……从没从这个角度想过!
他的偶像曾说过一句话,是业内人人皆知的名言:“如果我已知自己会死在哪儿,那我永远都不去那个地方。”
所以,他现在是不是等于,已知自己会死在哪?
罗彦哲微微激动起来。但这次,不再是不甘和伤心;而是正向的,觉得自己得救了,爸妈得救了!
然而随即,他却兜头感到一股压力。
千钧重,裹住他的全身,徐徐挤压。
不好,又来了,未来噩梦的袭击……
罗彦哲跌坐到餐椅上,憋住一口气,咬牙闭上眼,握紧拳头,准备硬扛。
旁边的柏乐逸:“……”
这果然是在自我纠缠。
他不禁瞄了一眼旁边正经脸的小丫头。
草稿又进步了。
*
此时,量子罗彦哲的母上大人,武文俐女士,也有点“纠缠”。
她正坐在丈夫惯坐的商务轿车后座上,手里捧着手机,略有点忐忑。
替她开车的,也是曾经替罗裕开车的司机。
手机里正在跟她沟通的,是罗裕曾经的行政秘书和高级助理。
这二位都是公司的资深员工。
几次年会上,都跟她见过。夸过她气质好,也举杯祝过她越来越年轻。
想到这,她不禁笑笑。
年轻人都觉得“越来越年轻”是句好话,但听在上了年纪又在意年纪的人耳朵里,岂不是在直接表明“您现在不够年轻”么?
不过,她并不在意。
她喜欢年轻人的笨拙和直率,因为这里面有他们的真心。
这些年来,那么多人滴水不漏地夸她,她记住的,反而都是在罗氏工作的人。
昨天晚上,她从公司内网里直接加了这两位的联系方式,说了自己的决定。
他俩节奏简直一样——
没有第一时间回复。
几秒后,回复的第一条,都是个表示惊讶的表情包。
她早有准备,开玩笑反问:【怎么,觉得我不配?】
秘书回道:【哪儿的话!您本来就是公司副总裁!】
高级助理则说:【您是罗总的太太啊!谁说不配?特别配!】
呵,两个油嘴滑舌的小东西!以为她看不出他们俩的不安?
不过,作为全公司最早知道这个消息的员工,今天沿路上,他俩也像对待真正的老板那样,对她十分客气。
当然,这份客气里,有一种在考虑“我是该马上辞职呢,还是该静静看她舞几天,等我找到下一份工作再辞职”的矛盾心情。
但话说回来,自己确实,有二十多年没上过班了。
这次回职场,起头就是“副总裁”。
如果是自己,面对这样一个能力莫测的上司,也很难不警惕。
那就不纠结了。
她长舒一口气。
公司不可一日无主。
尤其在这种发展瓶颈期。
哪怕跟老公和儿子都沟通不畅,但她想保护的,是一家企业的生命,以及几万名员工的心血、饭碗和成就。
她闭上眼睛,开始为自己稍后即将参与的管理例会做心理演练。
罗氏集团总部,建在吴城的清江江畔,繁华的商业区中心。
上午十点半。
天色阴沉,飘下点点细雨。
武文俐在公司正门口下车,公司安保撑伞迎接。
秘书也笑着迎上来打招呼,特别上道,说:“欢迎武总!”试图接过她小臂上搭的风衣。
武文俐心里装着事,没反应过来,没给。
秘书不动声色地收回手,口才有点不顺畅地,跟她汇报例会大致环节,以及今天不能到场的高管是什么原因。
到目前的进度,都不太坏。
武文俐谢过帮忙遮雨的安保,步伐有力地进公司,熟门熟路到总裁办公室。放下随身物品,环顾这个罗裕曾经是主角的空间。
黑白灰办公家具,名家字画,黄金纸镇,吸音地毯,以及点缀其中的盎然绿植——布局方正,没有一件私人物品。
整个办公空间气氛理性,职业,专注。
是她久违的、喜欢的调调。
武文俐走到宽大的办公桌前,放下手里深玫红色、女性气息极浓的保温杯。
今天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