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柏乐逸越想越心疼,抽抽地。
然而,小姑娘却似已说完心事,眸光凝向他,忽然问:“小逸,最近怎么不练舞了?”
柏乐逸猝不及防:“……!”
小姑娘看着他微笑,联想到什么。
小逸的练舞时段,满世界的旖旎色彩。
然后她小脸通红,眼眸也变得更湿润,轻声感叹道:“小逸,你好好睡,也好好看啊。”
柏乐逸:“……”
柏乐逸:“…………”
柏乐逸:“………………”
脑子里,有根撑着理智的弦,“嘶”地一声,摇摇欲断。
但他还是绷住了。
不为别的,小丫头虽然言辞引人遐想,但那副面容,显然不是在走世俗人们常走的暧昧路线。
说白了,人家就事论事,想说跟他在一起睡得香而已。
他,充其量就是首催眠曲,是缕安息香。
没必要自作主张变成别的。
因此,柏乐逸默了两秒,就收回神思,回归正经。
他想问她,今天对她来说是不是个特殊的日子。
但又想到,万一是,人家一时没想起来,或有意忘记,他一问,不就让人平白伤心?
他也想知道,今天这么结束,能不能把她心里对于黑夜感到痛苦的部分冲淡些。
但看小姑娘的神情,柔和中带着慵懒和放松,似乎也没必要问。
于是,一句从心中萌生的关心,出口时,就变成了另一个问题:“你有没有那种,你一醒,别人就能同时醒的工具?”
裹着被子的米旋儿眼睛一亮,露出“震惊!逆徒竟然主动提起本职业务!”的神色。
不假思索说出答案:“‘如影随形’!”
柏乐逸恍了一下,但他熟练掐断了这个词汇相伴的联想,若无其事地说:“嗯。那弄一个。”
米旋儿亮华华的眸子一凝,随即回落。
她似在思考,但那两粒金豆子,却像星光在水面散开。
然后她明白了什么,重新看回柏乐逸的眼睛。
嘴角微微抿起,在枕头里摇了摇粉红的脸,说:“不能那样用你。”
柏乐逸:“……”
他闭了闭眼,忽然笑了下,顺着她的语言风格道:“不能‘那样’用,那能怎么用?”
没想到,她的眸光猛闪了一下。
似乎这个复杂的问题,她早有答案。
她伸手抱住脸边的枕头,朝他弯着眼睛,露出无限憧憬的神情,说:“缠着你睡。”
柏乐逸:……???
他面上维持漠然,心里的自己差点绷不住。
但显然,跟之前那些不能发散的话一样,小丫头这句,也仍是什么都不算的,狂妄之语罢了。
她甚至闭了闭眼睛,长长的睫毛在软玉般的脸上,描画出醒目生动的一笔。
她含混不清地温温畅想道:“唔……很舒服吧?”
柏乐逸:“………………”
他握紧手指,暗吐一口气,忽地站起身。
米旋儿睁开眼,发现人家角度变了。她忙挣扎着往上侧了侧卧姿,以便看清陡然变高许多的人。
男人脸色没变,眸色深沉,她心口莫名一窜,却什么都没明白。
有点忐忑,困惑说:“小逸?”
柏乐逸飞霜的眉眼在凝视她时,刹那柔和,冰消雪融,说:“不早了,睡吧。”
米旋儿悬起的心安稳落回:“哦。”
身姿俊逸的男人握着书转身出去,从外面帮她把“糖果屋”的门关上。
深夜畅谈莫名潦草收尾。
但好在99%的过程和结果都很好。剩下的1%嘛,此刻醒来,且什么都不怕的米旋儿,自己可以补全。
于是,半分钟后,米旋儿驮着被子,抱着枕头,一步就跟回了她熟悉的地方。
在柔软亲肤的丝绒贵妃榻上,铺上她的窝,听着一墙之隔浴室的水声,米旋儿甜甜地闭上眼睛。
这个夜晚真好。
她以后都不会再那么害怕了。
……
*
隔天上午,在照进房间的阳光里,柏乐逸抬手挡了挡,眯了眯眼睛。
贵妃榻上的小东西又已经跑路。
他点开手机,一边慢慢起床,一边听每日急事汇报。
“挣钱”那趴没什么特别的;切到“花钱”这边,就看到了幸辉的几条语音留言。
揿开,对方咋咋呼呼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幸辉:【柏柏,突发情况!但你别急啊,这事可大可小,我们还在观望!】
幸辉:【啊啊!是这样的,武总昨晚突然开了场直播,你们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