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真花了好几个月时间,把那副双面异色绣给完工了。不出意料的,被一个富商用将近一千两的高价给买下。
陈有财夫妻俩也不敢上门打秋风,生怕阿真会跟他们断绝关系,平时也不敢多去,隔上两三个月才去一次,就怕去的次数多了会惹阿真心烦。
他们识趣,阿真为了那点面子情,也不会再把他们拒之门外。
这期间,王家还发生了一件事。
自从王吉昌死后,王太太整个人的心气都没了,她只觉得这辈子没了奔头,也不再管铺子里的生意,整天只是无精打采地躺在床上,连饭量都减了许多。
王勇倒是恢复得很快,还没两月就从失子的悲伤中走了出来。
先是在妻子的默许下,接手铺子的生意,接着就起了小心思。他一个大男人总不能无后吧?手里有了可支配的银子,这些年一直被压制的欲|望如同山洪般爆发出来。
他在花楼里买了个清倌人,偷偷养在外边,指望她替自己生儿育女。
王勇自从成亲后,除了妻子之外,再也没碰过别人。倒不是他不想,而是不敢。也许是压抑得太厉害了,一朝放纵起来,便不记得自己姓甚名谁。
他原本就没做过生意,以前王太太从不叫他插手。一个没经验的人,又被外面的女人给消耗了大量精力,在生意场上受骗上当也就不奇怪了。
还没两个月,王太太的三间铺子就叫他赔了个精光。
失去生计的伙计们把心一横,去到王家向王太太告状,把王勇在外头养女人的事也一并说了。
冷汗直冒的王勇回了家,搜肠刮肚地想着要怎么把妻子糊弄过去,哪知王太太却像个无事人一般,不仅笑意吟吟,还安排了一桌酒菜。
席间,王太太不停地劝酒,王勇不敢不喝,没多大会儿就醉得人事不知了。
王太太看着醉得像死狗一样的男人,发出一阵阵冷笑,然后拿出提前准备好的桐油,满屋子倾洒,末了点燃火折子,在一阵颠狂的笑声中,把自己和这个早就让她失望透顶的丈夫一起埋葬在火海中。
陈王氏得知这一噩耗,忙赶过去看,只见曾经富贵的人家如今已成了一片废墟。她的大哥和大嫂,被这场大火烧成了焦炭。
“你说说,嫂子为什么这么想不开。”陈王氏又来阿真面前哭诉,“就算你舅舅败光了她的铺子,银子嘛,重新再赚就好了。再者说,你舅舅在外边找女人又怎么样,不管外头的女人生多少个,最后也得抱给你舅妈养,将来也是要给你舅妈养老送终的,她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偏偏要拉着你舅舅一起走上绝路呢?”
“除了舅舅和舅妈,还有别的人伤着了吗?周围邻居的房子怎么样了?”阿真忙问。
她并不在意舅舅和舅妈的下场,种什么因得什么果,她就是担心会祸及无辜者。
“唉!”陈王氏叹气,“下人们一个也没伤着。火刚烧起来,他们就发现了,赶紧去救火。可屋里泼了那么油,哪里救得了。听说后来整条街的人都来帮忙了,就算这样,也只是让火势没有漫延到旁人家,只可惜你舅舅家,烧成了一片灰。”
陈王氏越说越丧气。
她在嫂子面前低声下气这么多年,一心想攀着她发点小财。谁承想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如今连大哥和大嫂也双双走了,她算是彻底失去了这门亲戚。
大哥家烧得片瓦不剩,如今也就地皮值一点银子。可这里曾经烧死过两个人,不对,算上死去的吉昌和阿玉,等于一共死了四个人。谁还敢买?
就算有人胆大不介意,可王家宗族那边还有人呢,分银子也轮不到她一个出嫁女。
至此,陈王氏算是彻底心灰意冷,打消了趋炎附势的心。如果命里注定没有,怎么折腾都不会有的,说不定还会偷鸡不成蚀把米。
想到这,她看了一眼阿真。
如今的阿真出落得越发标致了,偏偏是个心里很有主意的人。她和丈夫早就商量过了,与其像阿玉那般人财两空,还不如跟阿真好好相处着。不管怎么说,每年的粮食孝敬可是实打实的。
难得陈家夫妻俩转变了心思,等陈王氏下次再来,就带上了一份她亲手做的小咸菜。
看着还挺干净的,阿真给面子尝了一口,是原主记忆中的小时候的味道。
陈王氏再也不敢提额外的要求,就怕惹恼了阿真。阿真见她上道,做人识趣多了,于是在她临走时,包了一盒点心叫她带上。
接下来的这些年,阿真保持着每年出两副精品的速度,银子虽然赚了很多,但她的生活开支依然还是没怎么变,家里的下人甚至都没有多添一个。
她觉得只要够用就好,不必讲究前呼后拥的排场。
每当城里有了天灾,她总会捐银捐物,反正银子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不如积德行善。
也因此,她虽然一直没成亲,但名声却是极好的。
陈家这些年因为每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