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两天,满脸笑容的媒婆就上门了,杨家热情地接待了她。
接下来的进展很顺利,阿真收下定亲礼,就是那根银簪。
在商量婚期时,略有点分歧。柳运希望能早些娶她过门,因此选了个比较靠前的好日子,就在两个月以后。阿真却不太愿意,看了看圈出来的几个好日子,选了半年以后的。
媒婆赶着去向男方回话,柳运听完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从此亲事正式定下,两边也可以开始走动起来了。在乡下,只要是正式定了亲的,女婿提前去岳家献殷勤的也不少见。
柳运隔三岔五就来杨家一趟,经常送些酒、肉、糕点。当然了,各种小玩意儿也不少,很快就把阿真的弟弟妹妹们给笼络住了,喊姐夫喊得可亲热了。
这天,柳运又来了,杨父正要下地干农活,柳运见状,只来得及跟阿真点了点头,然后放下手里的东西,抓起锄头跟着杨父走了。
等他俩走远了,杨母才笑眯眯地对阿真说:“大运这小伙子真不错,眼里有活儿,每次来都抢着干。自从有了他,地里的活儿就轻松多了。”
“他年轻又有力气,一会儿午饭多做点,让他吃饱就行了。”阿真也笑。
“这还用得着你说?”杨母打算中午炖肉。切大块的肉,炖得油汪汪的,让大家都吃个饱。
直到日头快要升到头顶,杨父领着未来女婿回家。
阿真听见动静,赶紧出来打水给他们洗手洗脸。
柳运让到一边,等杨父洗完他才接着洗。杨父最近对他越来越满意,有心想让他和女儿多说几句话,洗完就走了。
“很累吧,辛苦你了。”阿真换上一盆干净的水。
“不累。”柳运朝她笑笑,慢慢地搓洗着双手。
以前爹娘还在的时候,他也经常跟着爹娘下地,对地里的活儿很熟悉。只是后来爹娘走了,叔叔霸占了他家的地,他才迫不得己卖掉家里所有的存粮,用这笔银子做本钱,当起了货郎。
杨家突然变得很安静,明明都在家,却空得好像只剩下院子里的阿真和柳运。
三两下就能洗干净的手,柳运硬是来回搓洗了七八遍还不肯停下来。
突然想起一件事,阿真问他:“你家的房子要不要重新修一下?”
前几天,阿真饭后消食,不知不觉就和弟弟妹妹走到了两个村的交界处。她远远地看了一眼柳运的家,破烂程度和杨家不相上下。
对于成亲后的居住条件,阿真还是很上心的。如果柳运手头不方便,她可以出银子。
夫妻本就该患难与共,钱财只是身外之物。
一听这话,柳运不再故意磨蹭,迅速洗好手和脸,接过阿真递来的布巾,擦掉水渍,然后认真地解释道:“这些年我也存了一些银子,修房子够了,就是会委屈你。我本来打算用这笔银子给你做聘礼,这样亲事更加体面好看。”
阿真万万没想到他竟然存了这么多家底,只不过他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穿着朴素又住着破房,才会被外人误以为是个穷鬼。
阿真忍不住笑了,摆手道:“我不在乎这些,有那根银簪就够了,还是修房子要紧。正好我家也要修,两边可以一起,买砖头木料都能再便宜一些。”
“行,就依你。”柳运一口就答应下来,“你放心,等修完房子,我会慢慢把聘礼给你补上。”
“好,那我可记着了。”
吃过饭,柳运跟杨父商量了修房的事。柳运这些年做货郎,最懂的就是各种货源。正好杨父不懂这些,干脆就交给未来女婿决定。
阿真那幅蝶恋花再有两三日就能完工,阿真问柳运想不想瞧瞧。
柳运当然想看。
他之前还不知道阿真绣技特别出众,还是定亲后媒婆告诉他的。
媒婆是这么对他说的:“杨家出了个金凤凰,多少人想娶,没想到最后竟然叫你得了。”
他还没见过阿真的手艺,心里有些好奇,不过想到绣架肯定是摆在阿真房里的,就算他俩已经定亲,进姑娘房间也是不太好的。
杨母看出他的犹豫,便叫上杨父一道去。
然后,柳运就见到了此生他见过的最好的绣品,没有之一。他用多年做货郎的眼光,笃定道:“这至少能值几百两。”
阿真:“之前忙,没有空,等这幅完工,我给你做个荷包。”
柳运的脸顿时就红了,他想说些什么,碍于岳父母在场,最后一个字也没说出来,只是脸红得半天都消不下去。
杨母见状觉得好笑,道:“是该做,再给女婿做一身新衣也是使得的。”
柳运闻言终于能张开嘴了,忙道:“有荷包就够了,别累着她,平时多歇歇,绣活做多了费眼。”
阿真笑道:“我也没觉得累。”
柳运还想再劝,还是碍于岳父母在场不好多说,只是在心里打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