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寻了个小板凳坐下来,回道:“那是咱们家的新房。”说着,她看了阿真一眼,“都是阿真的功劳,否则哪里修得起。”
丁香十分震惊。
一说起阿真对家里的贡献,杨母能说上三天三夜。借着这个话头,她滔滔不绝地向丁香诉说阿真的种种能干之处。
丁香一脸不相信。张家的绣娘都不会异面双色绣,也就是绣功比普通人稍好一些罢了。
杨母见她不信,一时不服气,就把阿真之前做给她的新衣拿出来给丁香看。
丁香仔细看了,针脚确实细密,剪裁也好。
杨母又把阿真绣了一大半的荷包展示出来。荷包上绣了一对鸳鸯,雄鸟头顶紫黑色羽冠,翅膀上夹杂着黄褐色,雌鸟则通体苍褐色,正悠闲地戏水。两只鸟儿挨得极紧,雄鸟正在替雌鸟整理羽毛。
阿真很会配色,还有独特的技巧,因此这对鸟儿简直像活的一样。
丁香在张家呆了十几年,也算是见过不少鸳鸯绣品了,但没有那一个能比得上眼前这个。
丁香顿时爱不释手,忍不住心想,如果把这个荷包送给少爷,少爷一定会喜欢的。
阿真看出她心中所想,一把将荷包夺了回来。
丁香手里一空,忙道:“妹妹,不如送给我吧,你再重新绣一个。”
阿真没想到她脸皮这么厚,还真敢开口要啊,当即拒绝:“不送。”
“妹妹,好妹妹。”丁香软声求她,“我现在终于相信你有天份了。这么好的绣技,我都从未见过呢。不过是一个荷包,也费不了你多少功夫,你再重新做一个,把这个送我。”
阿真理都不理她,杨母赶紧劝道:“丁香,这个荷包是要送给未来女婿的,你可千万不能要。”
“未来女婿?”丁香疑惑地看了阿真一眼,猜测道,“她定亲了?”
杨母点头,然后把柳运夸赞了一番:“是个好小伙,家里能帮的他都帮。平时抢着干农活,还有这次修房子要用到的材料,怎么讨价还价,还有招工人,定工钱……这些都是他在出主意,省了你爹多少事。”
丁香对这些夸赞丝毫没有放在心上,甚至内心还有些不屑一顾。一个乡下的糙汉子,再能干也无法遮掩身上那股子泥土味。
不过,她倒是对阿真居然定亲了这件事感到惊奇。
“你不是身子不好么?怎么还能定亲?男方家知道吗?”
她开口就是三连问,仿佛抓住了阿真见不得人的把柄似的。
杨母大吃一惊,瞪大眼睛:“什么身子不好?”
丁香用帕子捂住嘴,一边偷笑一边故意半遮半掩地说道:“这个呀,那就要问问你的好阿真了。”
阿真知道她指的是之前在张家被确诊为不易有孕的事,这件事阿真还没对杨家人说过。他们以为她突然从张家回来,是因为看穿了丁香的算计。
“娘,你别担心,我身子好得很。”阿真先安抚好老娘,然后再看向丁香,“偷笑什么?你这副嘴脸真难看。不好意思不能如你的愿了,后来我又找别的大夫瞧过,没有任何问题。”
丁香偷笑的动作一顿:“你当时都疼得满床打滚,怎么可能没毛病!”
“哦。”阿真悠悠道,“那是我装的呀!”
丁香:“……”
丁香险些被气出心梗。
她费了多少功夫才说动婆家人,同意让她接妹妹过来帮忙生孩子。好吃好喝的伺候了那么久,居然是个不中用的。万万没想到,不是人家不中用,而是人家不愿意,故意装出来的假象!
“你、你……”丁香用手指着阿真,气得舌头都打了结。
“指什么指。”杨母见状不乐意了,一把拍掉丁香的手,开始跟她算旧账,“当初你接阿真走,明明说得好好的,没想到你连亲妹妹都要算计!”
“我跟你爹都是老实本分的人,家里几个孩子也都正直善良,怎么偏偏就出了你这么个心狠的东西!”
杨母越想越气,都开口骂上了。
这下轮到阿真嘲笑丁香了,凉凉道:“那是因为张家风水不好啊,好人进去都能给带坏了。当然也不排除有些人就是天生坏种,不然怎么能在张家过得如鱼得水呢?”
这话简直是在指着丁香的鼻子骂她是个坏种了,丁香气结,偏偏在场没有一个人帮她说话。
大家都沉默着,仿佛默认了她就是一个坏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