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了!吃饱了也别歇着,赶紧干活,这几块地再不收就来不及了。”
阿真刚来到新世界,就听见这么一句话。
她想看看刚才说话的妇人是谁,哪知眼睛刚睁开一道小缝,就被从额头滚落下来的汗珠给阻挡了视线,赶紧用袖子去擦,哪知衣袖上沾了许多芒刺,扎得眼皮子生疼。
阿真硬生生忍住了,睁眼一看,自己正身处麦地,面前是大片还未收割的成熟麦子,风吹过,掀起一阵阵金黄的麦浪,空气里弥漫着浓浓的麦香味。
原来是麦芒,难怪有些扎人。
在她身旁不远处,一个青年男子正弯腰割麦。他穿一身短打,袖子挽得高高的,露出结实有力的小臂。他的肤色黄中泛黑,且还有些粗糙,这是长年干农活才有的。
青年男子一边挥舞着镰刀,一边说道:“妹妹,你先去吃,我还不饿,再干一会儿。”
阿真的后背已经全都汗湿了,那名青年男子也是一样,浑身汗如雨下。
田埂上站着一名妇人,穿一身干净整洁的衣裙,正弯腰从竹篮里往外拿饭。
阿真顺势停下来,站在原地喘气,一面在心里对豆豆说道:【豆豆,剧情传给我。】
豆豆:【好嘞!】
刘秋杏是这个世界的主角。她年轻时,跟隔壁外来户黎家的小子黎思远相互看对了眼,黎家知道儿子的心意后就请了媒婆上门去提亲。恰在这时,本村的杨家也相中了刘秋杏。
一边是外来户,毫无根基、人丁单薄且又家贫的黎家,一边是村里的大户,人丁兴旺且田地又多的杨家,刘秋杏的爹娘几乎不用思考就属意后者。
刘秋杏的心思,她爹娘也知道,劝她:女子嫁人,最要紧的就是看男方家的条件如何,以及亲戚多不多。这样家里有什么事,来帮忙的人也多。不说旁的,比如地里的庄稼活儿,要是忙不过来,只需招呼一声,亲戚们你帮一把,我帮一把,轻轻松松就把活儿干完了。
刘秋杏虽然觉得杨家小子的长相比不上黎思远,不过爹娘说得也很有道理,好看不能当饭吃,于是就同意了。
情场失意的黎思远受不了这种打击,留下爹娘在家,独自出去闯荡。
几年后,等他归来时已经成为一名成功的商人,在城里买下一座大宅子,把爹娘接过去养老。还买了几间商铺做生意。至于乡下的老屋,推倒重建,修成了本村第一座宽敞漂亮的砖瓦房。
每年祭祖的时候,他都会带着爹娘回乡下住几天。因为不缺钱,黎思远保养得宜,一身富贵,刘秋杏都看痴了。
回过头再看看自己的丈夫,多年的农活使他和黎思远仿佛成了两辈人。
刘秋杏心中万分后悔,早知道当初应该选黎家的。可如今她都生下一儿一女,黎思远也已娶妻,后悔无用。
日复一日的后悔使刘秋杏落下了心病,总是不自觉地关注黎家。
直到某天,黎思远和妻子双双遭遇意外身亡的消息传来,刘秋杏惊呆了,等回过神时早已泪流满面。
她曾经见过黎思远与妻子相处的情景,两人相敬如宾,客气有余,亲近不足,一点也不像她当年与黎思远相处时的样子。
刘秋杏便以为是自己害了黎思远,如果不是她先抛弃了他,他也不至于选择一个不喜欢的女子为妻。也许他妻子的命不好,不仅不能带旺丈夫,反而还会招来灾祸,否则两人怎么会双双身亡呢?
就是这份愧疚与悔恨,促使刘秋杏在黎家大乱的时候站了出来。
彼时黎思远的爹娘早已过世,他和妻子一死,仅剩下一个六岁的幼儿黎梦川,下人们欺他年幼,纷纷起了背主的心思。不出几天,黎家积攒下的钱财几乎被下人们盗了个精光,然后一哄而散,这就导致黎梦川连给爹娘举办丧事的钱都凑不出来。
黎家在本地没有亲戚,黎梦川的外祖家倒还有人,只可惜离得太远,远水解不了近火,正惶惶无助之时,刘秋杏站了出来,跑去衙门告状。
此时下人们跑的跑,散的散,官府只抓住了家在本地的管家,搜出一百多两,全部归还给黎梦川。
靠着这些银子,还有刘秋杏的帮助,黎思远和他的妻子总算入土为安。此时,黎梦川身边仅剩一个老嬷嬷。老嬷嬷姓陆,无处可去,只好守着小主子。
办完丧事,银子也所剩无几。黎梦川只好带着老嬷嬷回到乡下居住,乡下还有田地,总比在城里坐吃山空要强。最要紧的是,如今愿意帮他的刘秋杏也在村里。
从此,刘秋杏便视黎梦川为自己的责任,把他放在首位,时时关心,处处照顾,甚至连自己亲生的儿女都可以牺牲。
后来黎梦川在学堂惹出事,需要赔一百两。他拿不出来,刘秋杏当仁不让,把自己的女儿,也就是原主给赔了出去。
长大后的黎梦川考中功名,感念刘秋杏这些年对自己的好,又想着她儿女都死了,便正式将她认做干娘,接过去养老,给她送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