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得罢手。三人暂时走远一些。
无为坑蒙拐骗这么些年,还没受过这待遇呢,苦着一张脸,“莫小居士,你看,可不是老道不愿帮忙,实在是没办法啊,不如我们就先回去吧。”
“是啊。”汪小剑一屁股坐在地上,他今天走了一天的路,一共就吃了两块饼子,现在是又累又饿,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太善良心软的莫念姑娘站定,忽而粲然一笑,一双水玉一般的眼睛流动着狡黠的光彩,“道长,你的纸人带着吗?”
无为警惕地捂住自己的衣袖,“做什么?”
莫念两指合拢,轻轻一勾,无为道袍里藏着的纸人便慢悠悠飘了出来,莫念微微一笑,“劳烦道长了。”
看见这熟悉的纸人,汪小剑就想起自己被这老道士骗的那天晚上,情绪低落了片刻,不过很快就领会了莫念的意思,忍不住露出一点幸灾乐祸的笑容,“莫念姑娘,你的意思是吓吓他们?”
老道士不情不愿,“我的纸人可不是这么用的。”
两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望着他,“道长,这不是你的老本行吗?”
老道士噎了一下,他的老本行是求财,可不是吓人。
罢了,就当是日行一善,若然放任不管,那些无辜被献祭的女人也着实可怜。
老道士念起咒语,巴掌大小的纸人迎风而长,化为一只舌头长长的吊死鬼,舌头似血,惨白眼眶恰对着汪小剑,表情怨毒。
“嚯。”虽然早有心理准备,汪小剑还是吓了一跳,躲在老道士身后。
莫念上下打量一番,沉吟片刻,“道长还有其他的纸人吗,像郑仓说的那模样的。”
老道士另从袖中摸出一张纸人,两指沾了朱砂在纸人额头一点,念完咒,纸人便吹气似的膨胀起来,化作一个七窍流血的厉鬼模样,额头一个大洞,里面流出污血和一些黄白的液体里。
“呕。”汪小剑和这纸人所化的厉鬼对上眼,险些没忍住吐了,整个人往老道士身后又缩了缩。
三人望着这“厉鬼”,微微一笑,脸上表情是如出一辙的...阴险。
老道士一挥拂尘,“去吧。”
“女鬼”僵硬地点点头,慢悠悠地向沉璧村中飘去。
“村长,郑仓那小子回来了,还带着三个外人。一个道士,两个年轻人,已经被我们赶走了。”郑熊面对着村长郑宁贵,倒是恭恭敬敬。
郑宁贵混沌的眼珠转了转,眼皮耷拉着,显出凶光,“郑仓小子呢?”
“还是关在地窖。”郑熊微微弯着腰道。
“这小子,吃里扒外。”郑宁贵苍老的脸上露出狠色,“如果他再要往外跑,就送他去和李婵团聚。”
郑熊面具犹豫,“村长,这...他到底是我们看着长大的...”
郑宁贵混沌的眼珠子转过来,落在郑熊脸上,郑熊渐渐息了声,“是。”
“去吧。”郑宁贵摆摆手。
郑熊这才慢慢退出来。
日头余晖已经彻底消散,天空黑沉沉的,月光不明,星光暗淡,郑熊的影子也是模糊暗淡的。
村子里几百户人家,却寂静无声,不见烛火,整个沉璧村,死寂一片。
郑熊的目光落在村头的木桌椅上,风吹日晒,简陋的木质桌椅已经破败不堪。
沉璧村,从前也不是这样的。
过去的记忆已经太久远了,模模糊糊的,从脑海里一闪而过。
从前的这个时候,村里的老人三三两两坐在那桌椅上纳凉,打着蒲扇,孩子们的嬉闹笑声传得好远好远。
那样的场景也只是在郑熊脑海中一闪而过,郑熊很快收回目光,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脚步忽然顿了顿,郑熊低头看向自己脚下,他的影子,原来有这么长吗?
像是察觉到他的目光,脚下的影子慢慢,慢慢,又拉长了一些。
郑熊难以置信,僵硬在原地,缓缓转过头,正对上一张七窍流血的鬼面,女鬼身形纤细,额间破了一个大洞,里头流出红得泛黑的浓稠鲜血,还有黄白色的脓液,混合在一处,散发出浓烈的臭味。整张脸被污秽掩盖,看不清面容。
郑熊脸色一下白了,颤抖着向后退了两步,“小婵,你是小婵吗?”
女鬼不答,僵硬地向他靠近,红黄色的脓血滴落在郑熊脚背。
巨大的恐慌之下,郑熊终于恢复了一点力气,向最近的房屋跑去,用力敲门,“开门,快开门!”
“熊叔...”门吱呀一声打开,来人正对上一张放大的鬼面,惨叫一声跌坐在地,“李婵,是李婵,李婵来找我们复仇了!”
“来人,快来人!”郑熊大声喝道,但听见他们的叫嚷声,隔壁家家户户竟然闭门不出,生怕也被这李婵的鬼魂缠上。
“这些人...”郑熊啐了一口,看向那已经吓得瘫倒在地上的年轻人,“去找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