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念一下惊醒过来,满头细汗,心跳声砰砰。
她仿佛梦见一对新人,一身血衣,于月下交拜。
他们是谁?
莫念一手捂着额头,一时神思混沌。
莫念头疼欲裂,心中却暗自警觉。
她为何会陷入这奇怪的梦境之中,在这平南城中,究竟藏着什么谜团?
心绪纷乱,灵台不稳。莫念一把掀开被子,盘膝而坐,将腰间的八宝铃向上一抛,口中念咒,“灵光焕罗络,八宝保形魂。皎皎三素晖,清心郁明华。”
八宝铃发出一阵柔软的白色光芒,笼罩着她,莫念摈弃杂念,吐气吸纳,收敛心神,体内动荡的灵力终于缓缓回复平静。
...
“阿念。”谢拂衣望着她面色,“你脸色不大好。”
莫念摸摸自己的脸,“昨夜做了个噩梦。”
“我没事。”莫念甩甩头,“我想,再去看看那具尸体。”
“阿念。”
“阿念师姐。”
蓟爱青和阳春来从院门口进来,面容愁苦,“又死人了。”
“什么?”莫念一愣。
“我们也是刚刚收到消息,死了三个人,两个醉汉和一位老先生。”蓟爱青愁眉苦脸,“和那男人的死状一样,都是被吸干浑身精气而死。”
死了三个人。莫念皱眉,真会是小金鱼做的吗?即使她有心,以她的微薄妖力,又怎能做到如此?
莫念脑中闪过那枚金红色的鳞片,看向蓟爱青二人,“爱青师姐,你们有没有试过用那鳞片寻小金鱼?”
“自然有了。”蓟爱青托着腮,“刚拿到那鳞片之时,师兄便已经试过了,可惜一无所获。”
“我想再试一试。”莫念目光灼灼盯着蓟爱青二人,鳞片上有小金鱼的妖气,以此来搜寻是最快的方法了。
“阿念。”蓟爱青面带难色,“我们几个先前偷偷将小金鱼带回来,有包庇之嫌,师兄定不肯把鳞片交给我们。”
雪园师兄深恨妖物,对他们先前之举十分不赞同,鳞片如今在雪园师兄手中,的确应当不愿意交给他们。
莫念握住蓟爱青的手,目光灼灼,“我们可以趁雪园师兄不备,偷偷地拿出来。”
“偷偷地拿出来?”蓟爱青和阳春来难以置信地重复一遍,“那岂非罪加一等?”
莫念露出一个无辜的笑容。
“算了,如今也没什么其他办法了。”蓟爱青咬牙应下,“我和春来拖住师兄,你去偷吧。”
莫念一脸无辜,“我用过即刻归还。”
“师兄,浮白姐姐。”
蓟爱青和阳春来一脸乖巧,站在竹声院门前。
浮白推着卫雪园的轮椅出来,卫雪园平静地看他们一眼,“何事?”
“师兄。”蓟爱青自怀中摸出一物,圆圆的小小一颗,似藤木缠绕在一起,“这是我新改良的乱缠枝,师兄能否帮我看看?”
卫雪园看一眼,点点头。
“浮白姐姐,有劳了。”蓟爱青对着浮白一拱手,将手中之物向她掷出,这小小的藤球落地而长,藤木迅速生长缠绕在一处,盘根错节,转瞬形成一个小小的木质囚笼,将浮白锁在其中,藤木顶端开着一朵奇怪的花,形似一张笑面。
浮白一动不动,藤木交错的空隙中露出半张脸来,看起来有些无辜。
“师兄,这是我以两面花的藤蔓改制的乱缠枝。”蓟爱青说起法器来,一时也忘了紧张,“两面花的藤蔓生长迅速,又十分强韧,人困于其中,手脚受缚,行动受限,一时难以脱困。”
“师兄,你能不能帮我看看,这乱缠枝可否有可改进之处?”蓟爱青恭敬道。
“好。”卫雪园轻轻点点头,一伸手,那木质囚笼便迅速缩回,重新化为一枚小小藤球,落入他掌心中。
阳春来的目光却紧张地落在院内,一袭红裙的少女趴在屋顶,驱使着胖乎乎的鸟儿飞入屋内,自小盒子中叼出一枚金红色鳞片。
这鸟儿傻乎乎的,险些撞到门框,急得阳春来面容都跟着用力。
“春来,怎么了?”卫雪园淡淡看他一眼,阳春来连忙用力摇头,“没事,没事,昨夜有些没休息好。”
里头那胖乎乎的鸟儿终于叼着鳞片飞了出来,莫念一把抓住它,轻手轻脚自屋顶飞走。
外头的蓟爱青和阳春来不约而同松了口气。
卫雪园似乎毫无所觉,“你们回去吧。这乱缠枝过几日给你。”
“多谢师兄。”二人乖乖转身。
浮白亦推着卫雪园的轮椅调转方向,轮椅碾过石子路,发出轱辘轱辘的响声。
“好小圆,越来越能干了。”莫念将小金鱼的鳞片收起,揉了揉小胖鸟的肚子。
小胖鸟挺起胸膛,嫩黄色的羽毛在风中飘扬,看起来很神气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