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还没好,又开始练刀了。”
休养几日,莫念身上毒素已清,脸色也恢复正常,一身胭脂红色的长裙,从窗户中探出半个身子来,笑道。
谢拂衣的赤色刀身上隐隐有流光闪动,一刀将一块巨石劈开,莫念一愣,惊喜道,“你的灵力恢复了?”
“未曾。”谢拂衣将燕鸣刀收起,微微摇头,他体内经脉仍是尽碎,根本无法使用灵力,“不过也算因祸得福,那日我情急之下引五行之气入体,虽然受伤,但也因此悟到一些法门。”
借助五行葫芦之力,以五行之气代替灵力,“不过我现在还未能完全掌握窍门。”
他伤好了些,这几日便日日练刀,但总还未能运用自如,稍有不慎,还因此伤上加伤。不过,总算看见了一些希望,不像从前前路一片黑暗,看不见一点微光。
“太好了。”莫念亦为他高兴,“不过练刀也不急于这一时。”
“嗯。”谢拂衣将燕鸣刀暂且收起。
“阿念。”谢拂衣犹豫着,似有话要说,院门外却忽然探出两个脑袋来,正是蓟爱青和阳春来。二人面上都不免有憔悴之色,却还强撑着露出笑容来。
“阿念。”
“阿念师姐。”
“你的伤怎么样了?”蓟爱青细细端详莫念的脸色道。
“你们每日送那么多药材来。”莫念笑,“我早好了。”
“那便好。”见她面色的确恢复许多,蓟爱青终于松口气,低垂着头道,“对不住。”
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一切竟然都是师兄做下。
师兄虽然常年将自己闭于竹声院中,但自小除了师父,师兄便是他们最敬重之人,何曾想到,变成今日这般。
“这不干你们的事。”莫念拍拍这两颗低垂的脑袋,“你们何曾对不住我?”
“雪园师兄...他如何了?”莫念犹豫着开口道。
“师父将师兄锁于竹声院中。”蓟爱青眼圈微红,“师兄受伤,身上的妖毒扩散,已经时日无多。”
蓟爱青摇摇头,“不说这些了。小金鱼呢?小金鱼好些了吗?”
那日小金鱼为了救莫念,也受了重伤。
莫念跑进屋内,端出一白色鱼缸,放在院中石桌上,里头一尾金红色小鱼摇着尾巴游动,对着水面吐了个泡泡,算作打招呼。
蓟爱青和阳春来笑着同她打了个招呼。
“阿念你好好休息,我们先回去了。”蓟爱青起身道,门中出了此事,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处理。
莫念点点头,起身送他们出去。
“谢拂衣,你方才想说什么?”莫念将灵药洒入小金鱼的鱼缸中,一边扭头看向谢拂衣道。
“我...”谢拂衣犹疑。
他还有未完之事必须去做,但是此去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他犹豫不决,原本前几日已该出发离开了,却一直拖延至今。
眼看莫念看向他的目光转向不解,谢拂衣在心中轻叹一声,“明日我准备离开了。”
“明日?”莫念一愣,点点头,“在方诸阁住了这么久,我也准备离开了。”
“你打算去什么地方?”莫念眨眨眼。
谢拂衣低垂眼眸,浑身的伤痕似乎还在隐隐作痛,“飞光会。”
“飞光会?”莫念笑起来,拿出一封流光的请帖,“那我们可以同行。”
谢拂衣一愣,望向她手中那封请帖,他袖中也有一张一模一样的。
也是。
飞光大会乃是由无隅门、抱剑山、众妙门、方诸阁四大门主办,四大门中年轻弟子,同其他各门派及散修中的优秀年轻子弟参加,互相比试切磋。
阿念是抱剑山的弟子,自然也要去参加的。
“那我们同行。”谢拂衣语气中带上一点欣喜。
莫念也露出一点笑意,望着谢拂衣重新被黑色面具覆盖的半边面容,却又收敛了笑容,忍不住开口问道,“你的伤,是怎么来的?”
她受伤时,模糊见到他面具下半面狰狞伤疤,那样可怖的伤痕,还有浑身寸断的经脉,他曾经究竟是受了什么样的伤,才留下这样的伤痕。
谢拂衣默然半晌。
“你不愿说的话就罢了。”莫念忙道,这原是他人伤心事,但如今他们总算是同生共死过的朋友了,莫念才有此一问,不过若是谢拂衣不愿意提及,莫念自然不会追问。
谢拂衣慢慢摸了摸半边脸上冰冷的黑色面具,“这伤是七年前,飞光大会上受的。”
“飞光大会?”莫念有些讶异。
七年前她年纪尚小,这是她头一回受邀参加飞光会。
但她也知,飞光会作为七年一度的盛会,从来以交流切磋为主,虽则言明死伤不论,但大家均是同门道友,彼此间也无仇怨,只为比试高低,不为伤人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