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王明鸾座下三大妖,不藏、将闾、无仪。
将闾于二十年前被四大门联手诛杀。
如今不藏和无仪挣脱封印而出,下一步,他们要去的地方定是,“无隅门。”
妖王明鸾被封印在无隅门下,不藏和无仪接下来定要去救出妖王明鸾。
“我已经向无隅门送了信。”谢拂衣皱着眉,“嘱他们多加戒备。”
“如今四门应当都已经收到消息了。”莫念望着远处的天,天阴沉沉的,云层厚重,坠在天边,整个天昏昏的,似随时都要坠下似的。
“走吧,去无隅门。”莫念提剑道。
裴玉章、裴玉亭立刻道,“师姐,我们也去。”
莫念看一眼他们,两个小师弟师妹一夕之间仿佛长大了许多,经此巨变,她的心境也截然不同。
莫念摸了摸小师弟师妹的脑袋,“好,我们一起去。”
玉章玉亭的伤势还未复原,但是值此关头,她知道他们不可能独自留下,即便留下,如今这状况,又有谁还能够独善其身?
莫念、谢拂衣、朝玉京同裴玉章裴玉亭几人赶往无隅门。
四门之人也皆已经到了。
无隅门自不必说,掌门万壑松,其师弟沈风眠、弟子衡久野、江石竹等人,就连丁漠也在。
方诸阁白发苍苍的老掌门吕鹤生,同他的弟子蓟爱青、阳春来等人。
众妙门掌门殷紫台,同她的弟子澹台一心、阙沉玉等人。
最后赶到的,就是莫念一行人。
“莫掌门。”
“莫掌门。”
众人纷纷对着莫念一拱手,莫念额间的红莲灼灼,就是抱剑山的掌门印信。
抱剑山几乎灭门的消息,四门中人皆已经得知,但没有再多的安慰和寒暄。
所有人都知道,如今大妖不藏和无仪逃脱,抱剑山的血只是一个开始,二十年前的惨剧,又将重新上演,这一次,会比二十年前更难。
接下来,不知还会有多少同门牺牲。
莫念也正是知道此,她没有更多的时间沉浸在悲伤之中,强自将痛苦暂且放下,匆匆赶来此处。
无隅门掌门万壑松站在人群中间,万壑松看着有五十来岁,手持长刀,目光威仪。
万壑松一生只追求最强的武道,整个人如一柄凛然不可犯的长刀,威严、凛然,“不藏和无仪脱逃,他们接下来定要来营救他们的妖王。”
“他们迟迟不来,是为何意?”殷紫台一扫平日那懒懒的神情,美艳脸上带着寒霜。
不藏杀了几个看守封印石的弟子,悄无声息从众妙门逃脱,是她众妙门之责。
莫念的声音仍带沙哑,“我爹断了那石妖不藏一只手。”
殷紫台点头,“他们在休养生息,大约也在召集旧部。”
此次他们四门是背水一战,而群妖蛰伏千年,他们也在等待一个时机,想要一击而中。
山雨欲来,黑云压城,雨却迟迟不落,空气也是凝稠的。
“方诸阁和滴翠门已经连日在无隅门四周布下雷火珠和符篆。”万壑松沉声道,“我们轮流值守,以防妖物偷袭。”
众人皆领命。
一场秋雨,天气转瞬凉了下来。
“阿念。”
今日是他们负责值守西南角,谢拂衣将莫念的外衫拿来,替她披上。
莫念没有回头,抬头看着月色,声音仍是沙哑的,“谢拂衣,你害怕吗?”
谢拂衣默默在她身旁坐下,“若说一点不怕,是假的。”
接下来的这场大战,每个人都知道,牺牲在所难免。
不仅仅是自己的牺牲,看着友人、爱人、所有的同道中人一个个牺牲,一个个死去,那种痛苦绝望,焉能不怕?
妖物伺机而动,这几日,周遭竟然比平日里还要平静许多,这可怖的平静,叫每个人心上的弦都紧紧绷着。这样山雨欲来的平静,甚至比死亡和鲜血更叫人觉得喘不过气。
“我很害怕。”莫念哑着嗓音道,额间的莲花印流动着暗红色的光华,莫念的眼睛也是红的。
“我很怕,我怕报不了爹爹和师姐的仇,我怕,怕我保护不了师弟师妹,我怕,怕我什么也做不到。”莫念面色苍白,眼睛通红,从小,在她心中,爹爹就是最强的,她爹爹可是寒霜剑。
还有师姐,从小,她就爱挑战师姐,她每一次都输,每一次,她新学会了什么招式,或者有了一点进步,就要再去找师姐过招,还是每一次都输。
就连爹爹和师姐他们都做不到,她真的能做到吗?
她能报得了爹爹和师姐的仇,报得了抱剑山的仇吗?她能同其他四门中人一起,守住这无隅门吗?
莫念从未像现在这个时候一样,清晰地认识到自己的弱小,她总以为,她还会有很多的时间来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