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雨败了。
他毕竟已是一个凡人,又怎么能不败呢?骆碧瞳的爪牙们只需保持好距离远远地丢几道法术,他就已经吃不消了。
在杀死三名魔教修士后,旧伤新伤齐发,他终究还是没能抗住,晕了过去。
江州有一城,名唤池柳,城外有一片绵延百里的山脉,因常年云雾弥漫,故被当地人称之为云丛山脉。
大黑天神教曾在云丛山脉中挖空了一座山来修建法坛,如今这里已经归属骆碧瞳所有,她将之视作自己的大本营,不但再度扩建,而且翻修数次,内部极尽豪奢。
这里是骆碧瞳寝宫的前殿,其广阔得简直就不像是一个山洞,上不见顶,左右亦隐没在黑暗中,说话声音大了甚至还有回音。
很难想象几个月前她还只是个事事都需要亲力亲为,偶尔还要以色侍人的苦命人。
一身绿袍,艳丽非凡的骆碧瞳饶有兴致地看着已经被绑得结结实实,动弹不得的李秋雨,后者的神色却仍旧平静得不像一个阶下囚,倒像是被邀请来做客的。
“你不怕?”骆碧瞳有些好奇。她很难想象双方如果互换角色,她又该如何自处。好在是她不必担心这种事会发生。
“我为什么要怕?”李秋雨反问。
“我知道你不怕死,但你忘了,我擅长的从来就不是杀人。我有一门秘术,可以将人制成活僵而灵智不失,那种感觉就像是把人困于水牢,区别在于被困住的是你的魂魄。你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躯体渐渐腐烂,你的魂魄却困于其中,永世不得超生。”骆碧瞳眨了眨眼,笑容妩媚,无比迷人,“我还知晓一门蛊术,可以让你慢慢地爱上我,到最后彻底听从我的命令,哪怕我让你去死,你也心甘情愿。”
李秋雨连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他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就像是在阐述一个不容反驳的事实。
“天底下从来就没有完美无缺的法术。你留着我,就要随时防着我,所以你最好的选择还是直接杀了我,否则对我的折磨同样也是对你。”
骆碧瞳死死地盯着他,李秋雨也毫不客气地看了回去。好半晌,她终于忍不住轻叹一声,一拂袖,坐在了李秋雨面前的软凳上。
青葱的玉指划过曲线完美的身体,她的语气就像是一个被丈夫抛弃的怨妇:“其实我很欣赏你,你知道吗?你也许会觉得我这样的女人必定是薄情寡义,不择手段......”
“难道不是?”
“你错了。”骆碧瞳抬眼看去,竟给人楚楚可怜之感,她捂着心口,语带哭腔,“我也是人,我也希望这世上有人能无论如何都毫无保留地对我好,可是我没得选。我生下来就被师父抱走,从小在教中长大。你知道一个女人,尤其是像我这样还有几分姿色的女人在那种地方过得有多凄惨么?等我长大,旁人见我不是怕得要死就是恨不得除之而后快,要么就是只想与我春宵一度,视我为玩物。我难道天生就是biao子、恶人?我也想被人尊重,被人疼爱,可是我得不到,我也没得选。”
李秋雨沉默了。
哪怕理智告诉他骆碧瞳这样的女人肯定不会像她说的这样单纯,但物伤其类,他们的成长轨迹有太多的相似之处,所以他完全可以理解这一切。
一只兔子落在狼群里,它要么被狼群撕成碎片,吃干抹净,要么就必须成长为让狼也害怕的怪物。人生很多时候就是这样,你没有选择,你只能接受。
这就是悲剧的由来。
“老实说,我很嫉妒她。论出身,我不如她,论师承,我也不如她,就连爱慕我的那些人也远不如你这么纯粹、痴情。”骆碧瞳突然起身上前,一把抱住了李秋雨,把头埋在他的怀里,“但是有一样我比她强。我欣赏你,我理解你,我爱你!只要你愿意,从今往后我人是你的,我的一切也都是你的。我们可以一起做很多事,只要你愿意,只要你喜欢。”
温香软玉入怀,尤其是骆碧瞳这样的尤物,哪怕是庙里的和尚也很难不心动,可李秋雨只是大笑:“哈哈哈!碧瞳仙子姿容绝色,我岂不是占了大便宜?可惜呀,我的修为已经没了,你若不信,自可动手检验。”
闻听此言,骆碧瞳一下子从李秋雨的胸膛上弹了起来,她没有犹豫,赶忙出手查探,不消片刻,脸色渐冷,轻哼了一声,又坐了回去。
“怎么样?我现在已经是个废人了,留着也没用,你还是杀了我吧,这样最起码还可以找陈复和我那位四师弟领个赏,不好吗?”
骆碧瞳的脸色阴晴不定,一对碧绿的眼珠子左右转了几下,忽然间又笑了起来:“我得承认,这的确是个很有诱惑力的选择。不过在那之前,我想我还可以从你身上得到一些我感兴趣的东西。”
李秋雨倒是洒脱:“你想割我的肉来吃也无妨,总之,悉听尊便。”
“我可不是那种茹毛饮血的蛮子。”骆碧瞳翻了个白眼,站起身,先为李秋雨松开了绳子,然后才一字一句地道,“我要你,把你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