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的开端从来没有那么多曲折婉转,军训的15天里,杨健和袁静一来二去,异客他乡,干柴烈火,迅速升温,很快确定了男女朋友关系。从此楼道里每晚都会飘荡着大呼:“杨健”的声音。
我们的宿舍公寓从空中鸟瞰是个“日”字型的建筑,仿佛大地向天空发泄着愤怒。公寓男女共住,中间楼道用上下栅栏中间铁板的铁门隔开,在那个手机已经普及的时代,在这栋楼内男女通讯依然基本靠吼。每晚袁静都会通过铁门向杨健输送各类物资,杨健的名字也逐渐成为了一个象征,在男生宿舍意味着夜晚的降临,在女生宿舍则是袁静宣誓着这个男人的主权。
军训结束后,很快传来了让除了我和杨健以外,全员骚动的消息,本届学生将以考试选拔的形式创新性开设实验班。好消息人人都有机会参加,坏消息是没有时间准备。而对于我和杨健而言这个消息等于没有消息。
在众人临阵磨枪的时候,我就像杨健和袁静的附属品一样,每天跟在他俩身边熠熠生辉的亮着,即使我有意躲避,杨健也会在饭点准时带着袁静来找我,如果有一天他俩结婚,那这个证婚人恐怕是非我莫属,反之如果有一天他俩分手了,杨健再交女朋友,恐怕第一个要灭口的就是我,因为我知道的可太多了,在这个聚散平常的时代,电灯泡俨然已经成了高危职业。我也很好奇,就算杨健不担心避嫌,这天天二人世界加上我,难道袁静不会不高兴吗?当我试探性的问袁静时,她像安抚一个弱智一样安慰说:“胖子你别多想,咱们天天一块我不介意。杨健跟我说,你有病,你之所以叫胖子是因为你以前很胖,后来得了一场大病才瘦成现在这个样子,说你这个病不光身体不好,脑子也不好,容易忘记吃饭,所以杨健真的是个好朋友”,“我......我觉得的确我有必要天天跟着你俩,我不盯着点儿,这孙子指不定把我说成什么了”......其实,袁静也并非你们看到的傻白甜,只是她在与杨建的感情里,有着近乎呆傻的依赖和信任。
时间转眼来到实验班选拔考试。我们一行人早早的来到教室,在座位上闲扯着,其他人依然在磨着抢。忽然一个同班的徐图之的老乡过来跟他说道:“刚公共体育部那边的老乡说从老师那搞到了考试的题库”,这个消息让整个班的氛围瞬间诡异起来,徐图之、骆驼纷纷聚了过去看了一下那个同学手中的题,然后开始回到座位上翻书查找答案用铅笔抄在桌子上。
起初大多数人,都是一副不齿的态度,但随着加入的人越来越多,几乎所有人都动了起来,这其中还包括坐在杨健旁边高傲的张震。
当一个人获益时,大家会质疑公平性,当一部分人获益时,加入他们反而成了心理上最合理的选择。当越来越多人加入,就如同传染病一样,最后剩下的健康的人反而成了异类,不能同流合污就成了一种罪,而我和杨健就是这样的异类。杨健拍了拍我走出了教室到楼道点了支烟。
“你不去抄一抄吗”,我问道。
“别看我吊儿郎当的,但我有我的骄傲,说好听点儿是我真看不惯这种道貌岸然的做派,嘴上说着不要,身体一个劲儿的迎合。说不好听点儿,我抄都超不过人家,何必费那个劲呢。你怎么不去”,杨健反问道。
“实验班?考上了又是竞争又是玩命,听说还是淘汰机制的,好不容易从高中熬上来,我就不往火坑里跳了”。
“你看丫张震,天天嘴上这个清高,就差拿张照片挂墙上点柱香当道德楷模供着了,这在诱惑面前,还是乖乖躺下”,杨健不屑的说。
“你不是说真理要随大流嘛”
“小胖同志,狭隘了不是,坐在班里就是随大流啊,你把格局打开,整个年级里,现在看来也就咱们班在做这件事儿,咱俩目前还在大流里遨游,真正逆流的是这个班”,说罢,监考老师陆续站在各考场门口,我俩也掐灭烟回到座位上。
这场考试对于我来说需要的只是消磨时间,我迅速做完了会的,蒙完了不会的,就开始无聊的四下张望等待交卷,这时,一脸谄媚的李东和院领导走进了考场。
起初这只是一次例行的巡视,但李东做了他职业生涯以来了最后悔的一件事,他煞有介事用一种铁面辅导员的姿态,检查了第一排的卷子和桌面,他这一掀,让真理的洪流冲破大门冲进了教室,他慌了,慌得是他的学生们作弊被他发现了,更慌的是院领导正站在他的身后,他骑虎难下呵斥同学起立,然后抱着侥幸心理看了第二个、第三个桌子,当全班超过一半的站起时,院领导勃然大怒,要求所有人将试卷留在桌上,全部离开考场,然后摔门而去,同学们面色各异的开始有序离开,混乱中,杨健做了一件让我和张震都震惊的事,他以极快的速度将张震和自己的试卷互换了桌子,然后潇洒离开。
回宿舍的路上我好奇的问杨健为什么要和张震换卷子,他淡淡的说:“我看见了,张震没作弊,不管他桌子上有什么,但我看见了,他一次也没有看过,如果他含冤而死,我想这也是不公平的,他只是抵不住风气的侵蚀,